“再讲,经过芦苇上次的震慑,村里现在还有谁家敢去你家门口呀?”
徐母略显心疼的拉着佟母的手臂。
自上次佟家出事后,她这亲家母每日天不黑就插门,白天到中午才开门,就怕又被村里闲嘴的妇人乱说一通。
佟母眼里闪过无奈,“等俺棒槌再大一点了,我就整日不关门了,时间熬的快呢!嫂子我回去了,你忙吧!”
徐母目送佟母回屋关上门,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屋了。
“婆婆,这是佟婶子送来的?”
小川娘看着一筐泥鳅干惊讶道。
“可不,让她拿回去说什么也不干,你给拎屋里装起来,我去问问你公爹,他们晚上什么时候出门巡夜,”
徐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进屋了。
徐父蹲在屋里正在费力的卷树叶子烟,没有烟叶子抽,夜里熬夜人困,他打了不少枯叶子回来晒干揉碎,卷卷塞进烟锅袋里,没事的时候就抽两口提神。
“他爹……川儿娘那里,你咋个想的?”
徐母进屋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里闪过水光小声问道。
徐父忙碌的手顿了顿,扭头看着满脸泪水的老伴,他眼里也闪过无数的银线,沉默了好半天才道;
“他娘,给川儿娘再嫁吧!她还这么年轻就给她熬着守着,怪亏她良心的,做人不能良心坏了,俺们要是不讲良心的人,这几年天灾人祸俺家都活不了几个人。”
“那孙子川儿呢?”
徐母擦了擦眼泪又问。
她原本是没想过给四儿媳妇再嫁的,可是芦苇娘的例子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她怕老伴跟儿子有事不在家,有人摸来她家对四儿媳妇下手,她家可没有佟家大闺女的狠劲,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活下来了,要是后面为这事送了命,自己的良心还能要吗?
更何况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辈子苦熬着这不是折磨人吗?也不是人该干的事!
她跟老伴一合计,觉得不能做这个亏良心的事,趁着村里目前有不少的光汉子,有的品性看着踏实勤快蛮不错的,就动了给儿媳妇再嫁一个的念头。
“大拴子不是……”
“五子不行,哪有小叔子娶嫂子的?这话好说不好听,”
徐父说什么也不答应,强烈的打断了老伴的提议。
“怎么不好听了?大拴子没爹没娘了,他娘子也不在了,跟前余下果子这么个丫头,爷俩这每天过的啥日子呀?”
“要是川儿娘过去了,她还能不好好对你侄孙女吗?如果儿媳妇过去了,俺孙子川儿肯定也会跟过去的,到时候他可以肩挑两家香火,俺家老四,还能有一个后人爬坟上香的。”
“要是川儿五伯不同意,那他只留他亲老子的香火就是了,左右都不出徐家的门,也省得母子割心的分离,两家作一好,总比便宜了外人强吧?”
“大拴子人品你当亲叔的也看到了,老实勤奋还没什么脾气,川儿娘性子温柔贤惠,这两人你嫁娶外人你心里甘心不?更何况小叔子娶嫂子也不是什么丑事,也不是俺家开了先河独例的,怎么就不行了?”
“就算你心狠闭眼不看大人,那俺孙子川儿到时候咋办?他娘要是嫁大拴子,孬好眼前还有娘在呀!俺们还能每天抬头不见低头看顾。”
“若是川儿娘嫁了村里找的人,说不得哪天人家要走了,她不得跟着人走吗?”
“到时候俺们舍得川儿跟人去吗?万一人家看俺们不在眼跟前了,背着俺们苛待川儿呢?”
徐母说完难过的揪住胸前的衣服哭,连珠炮的质问里都是血泪。
徐父扭头看着悲伤的老伴,眸光里都是深深的悲恸。
“这事我问问拴子,你去……问问老四的媳妇,”
最终徐父还是被老伴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