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谈隽没吭声,就低头看她的脸。刚刚哭得太凶,这会儿眼眶还有点泛肿,眼角也泛着红。
看了会儿,他拿了张湿纸巾出来就帮她擦脸,说:“眼睛疼吗?”
她摇头。
他说:“刚刚哭那么久还不疼呢。温知予,你是不是天天哭,女孩子眼泪那么多呢。”
温知予说:“我不是天天哭,但要看你见过的别的女生是不是这样。女孩子眼泪不多,受了爱情的苦才多。”
这话把顾谈隽给听笑了。
看,明明人前那么软一妹子,在他跟前又老爱呛,关键还呛得你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叫受爱情的苦,你受过?”
“我没有,但我怕我会受。”
这话耐人寻味得叫人忍不住多瞧她一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眼前这女孩子,确实难哄。
心思细腻,讲的话又老让你回想。
可看她跟自己这样呛话的样又觉得,挺鲜。
他抬手用手掌擦了擦她的脸,又抱了抱她腰掂量,轻叹:“你不会受的,温知予,小姑娘哪来那么多想法呢。去玩吧,不然你在这也无聊,咱们不能一直坐着不是。”
温知予想说其实也可以找别的事做。
可是这种话又不好意思讲,会叫人误会。
他叫她去玩,她也就去了。庾乐音那几个还站桌边讲话,见她过来,磕了磕烟灰跟她打招呼:“唷,小学霸来了。”
温知予其实觉得庾乐音这人幽默性子不讨厌,可他老调侃自己。
这次她没忍住回:“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小学霸,我们也差不多大吧。”
庾乐音好玩地笑了:“咋,有脾气了这是。咱俩差不多大,那哥也肯定比你大,你几月的?”
温知予说:“九月。”
他说:“巧,我八月,那我还是比你大啊,这儿的,你都得喊哥。”
大家都笑,温知予也不知道怎么回他们这嘴上的。
顾谈隽开了口:“庾乐音,你不能换个人侃?”
庾乐音就忌惮顾谈隽,老被他治的,瞧他,可嘴上又不让,转头跟人笑:“看吧,咱谈隽哥哥这么快就护短起来了,行,知道你护着,咱都欺负不得。”
人前,他护她向来直接的。
其实那种玩笑也没什么,温知予觉得正常,可他明面上这些下意识的细节也老叫人暖心。
顾谈隽要她跟他们打桌球,但温知予不会。虽然刚刚顾谈隽教了她一些入门的,她爱玩,可也不好意思叫人等。
拿着球杆跟人几个上了桌,每次轮到她的时候都万般说不好意思。
他们就讲:“没事儿,妹妹随便玩。”
温知予就听他刚刚教的,怎么站位,怎么臂展,找水平方向,击出主球。
其实在这群老玩家眼里,她不管多努力也跟小菜鸟似的,那简直拿脚都能赢了,可温知予每次进一个球能高兴得原地跳起跟顾谈隽对视。他靠旁边撑着胳膊,也跟她笑。
俩人这画面叫人一看,得,什么想法也没了。
谁让人顾谈隽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