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连忙摆摆手,“远青没有对不起我,我跟他是情投意合,他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对不起你啊我的儿,没满月就颠沛流离去了香港,我这大半辈子的痛啊……呜呜呜……好在菩萨保佑,你平平安安活了下来。”
说罢奶奶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
“从我记事起,妈每天都要抄经礼佛,从不间断哦。”
公公感慨。
“姨妈经常说,秦生啊,不管你姆妈还在不在,但是她一直都会保佑你的……”
唐秦生又擦了擦眼泪,“爹地和姨妈一直在找您……找了几十年啊……哪知道您在这个地方过了大半辈子。”
“唉,都是命啊,都是命。”
奶奶眼睛已经通红,眼泪还是止不住溢出,“不说了,不说了,今天是个高兴日子,桂花啊,今天中午烧几个好菜,大家难得团聚。”
“好咧,奶,我这就去杀鸡。”
“我也去。”
婆婆说着也起身去了厨房。
“等一等,弟妹。”
唐秦生从兜里掏出一堆红包,挨个挨个地给婆婆,给公公,给我,给周晓枫,给灵儿和吉吉,连桂花姐都有一份,桂花姐推脱不要,我低声跟她解释一番,说这是香港人的习俗,红包不讲辈分,只图吉利,如此她才不好意思收下。
待红包完,唐秦生又转头对唐湘杰说,“阿杰啊,要阿强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吧。”
阿强是他们的司机,也是唐秦生的贴身保镖,一直守在门口没进来。
不一会儿,红红绿绿的各种礼品在院子里堆了一座小山,唐湘杰按唐秦生的安排给我们一一派了礼物,灵儿吉吉拿到了很多玩具,对唐湘杰的态度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伯伯长伯伯短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看得周晓枫都要吃醋了。
唐湘杰很得意,他搂着灵儿和吉吉,“跟伯伯去香港好不好?”
灵儿大声说,“好!”
吉吉也跟着,“好。”
周晓枫气得瞪眼睛,“灵儿你不上学了?”
“香港也有学校嘛。”
唐湘杰马上说。
“唐湘杰你差不多行了了,别拿你那一套资本家的搞法来腐蚀我的孩子。”
“行,不腐蚀他们了,来腐蚀腐蚀你怎么样?”
说罢他放开两个孩子,径直朝周晓枫走过去。他俩走到凉亭边缘,周晓枫双手插在珊瑚绒睡衣的口袋里,低头踢着脚底小石头,唐湘杰双手抱胸倚靠在凉亭柱子上,时不时打量着这个小院子,远远看去,长相身形并无差异,有些亲兄弟都未必长得如他俩一般相像。
晚上,桂花姐收拾了两间客房,唐湘杰住一间,司机阿强陪唐秦生住一间。
奶奶白天情绪起伏太大,入夜有些低烧,唐秦生侍奉在旁,又是喂药又是擦拭身体,忙了半宿,等她烧退了,睡安稳了,才回房休息。
灵儿和吉吉被公公婆婆带回镇上,我父母听说了白天的事情,晚上给我打电话,我跟她大致讲了一遍事情原委,她自然也是一阵唏嘘。
“奶奶还好吧?”
我妈问。
“这会退烧了,老人家,经不起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