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声挤压嗡鸣,被花又青一剑刺穿腹部的妖兽,好似一个炸药桶,顷刻间哗哗啦啦全部炸开,整个石洞中,满是淋漓血肉碎块,那浓浓白雾更重了
,顷刻间漫步四野。
傅惊尘拎着花又青,退出石洞外。
外面是万丈深渊,他踩着岩壁往上攀爬,虚空一跃,稳稳立在一孱弱细细的树枝上。
花又青也被迫同他站在这根孱弱的枝条上。
树枝粗不过她的手指,如此纤细瘦弱,又怎能经得住二人体重?
摇摇晃晃,好似下一刻便会折断。
花又青后怕地捂住心口,垂眼看,只见足下,那方才栖身的石洞中,此刻正浓浓滚滚地冒出大量白雾。
“待白雾散尽,便可去取那妖兽内丹,”
傅惊尘说,“委屈姑娘了,装扮成如此动人的新娘样貌,我却杀了你的’新郎’。”
花又青急声:“不许这样讲,我也是被人所害。”
经他提醒,她愤愤撕下那些人给她穿的红色嫁衣,不过薄薄一层,三下五除二,撕扯开,下面仍旧是她自己的衣服,素净棉衫,裙摆上多处缝补过的痕迹——还有适才被人砍伤后的破口,风一吹,翩飞若白蝴蝶。
“哦?”
傅惊尘不解,“我原以为,姑娘是技不如人,方被海棠宗弟子合力擒住,刚才一见,姑娘身手了得,想必这世上能胜过姑娘者,也寥寥无几——你如此聪慧,又有如此身手,又怎会被迫穿上嫁衣,落入这妖兽洞中呢?”
花又青:“……”
她转移话题:“公子似乎很了解这妖兽。”
傅惊尘谦逊:“不过是略读了几本书而已。”
花又青茫然:“什么书?我怎么没听说过?”
“《炼金千方》,”
傅惊尘说,“此书乃家妹傅青青所著,仅在家中流通,你没听说过,也属正常。”
花又青:“……”
恍然间,好似又回到当初玄鸮门黑水塘下,他也是这般,随口胡诌,编出书来哄骗她。
不过,那个时候,他说的可不是这种话。
抬头再看,只见傅惊尘双眼含笑,凝神看她。
哪里还有方才疏离、陌生人的样子?
到了现在,无须多言。
花又青冷静:“我记得《炼金千方》这本书,是一个姓傅名惊尘的男子杜撰而出的。”
“哦?是吗?”
傅惊尘淡声,“我也记得,我曾给某个姓花名又青的女子,取名为傅青青。”
脚下一颤,心神一动,便散了意。
直白挑明的这一刻。
花又青险些从这细骨伶仃的枝条上跌下,傅惊尘及时握住她的手。
眼看足下白雾散开,石洞内一片清明,他握住花又青手臂,稳稳地托着她,自下而飞,重回那石洞中。
稳稳站在平地之后,她犹久久未回神,脑中一片空白,霎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花又青脸色白。
“怎么如此惊讶?”
傅惊尘抬手,一根一根取下她髻上被人插的红花红钗,温和一笑,“终于又见面了,妹妹。”
衣袖间寒梅幽冷,香气单薄,却绵绵不绝,依附
此身。
那些红花红钗,在他手指间,顷刻化作一团粉,顺着微风轻荡,缓缓散作外面。
看她失神,傅惊尘问:“见到哥哥,你不高兴吗?()”
花又青结结巴巴:&1dquo;你&he11ip;&he11ip;你都记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青青说的这是什么话?”
傅惊尘温柔,“什么记得不记得的?我该不记得什么?不记得当年永安城破庙中,妹妹披风雪而来,为我医治双腿?还是不记得玄鸮门黑水塘下,你我二人合作,共同击杀那赣巨人?不记得妖尸乱中,妹妹你舍身而来,以血液击退黑影来救我?还是应该,不记得这些年,你我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相依为命?”
花又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隐约感觉再相逢不应当是这样。
傅惊尘看起来就像什么都知道,可是,可是她知之甚少。
步步都按照傅惊尘的节奏来,她现在极为被动,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中。
花又青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