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这装扮不好看嘛?”
他竟还有心思说笑,见素月神色忧忧,不免又好奇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素月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吓得墨荇顿时正经了起来:“你别哭呀,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这一哭,好似我欺负了你一样!”
山寨都是大老爷们,他从小到大可从未见过女孩子哭过,一时间慌得连手都不知该如何放。
“我之前只觉她们可恶,如今看了这场景才知原来竟这般残忍!”
素月干脆抱膝坐在了地上,成串成串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欸~你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你也真的是,胆子小就不要看嘛,好奇看了如今又吓成这样!”
墨荇只觉她这是被刚才血淋淋的场景给吓坏了,全然不知素月在说什么。
“你这小孩懂什么,我这是气,是恨,是怪自己无能,方才竟不敢上前踹上一脚!”
“你,你在说什么啊!”
“她们从前就是这般对姑娘的,将她绑在马车后,从街头到街尾,就像今日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生生在地上拖拽!”
素月终是忍不住,将此事全盘托出。
“你说什么!”
墨荇脑子一片空白,神情逐渐崩溃。
“太子殿下这般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可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姑娘承受的痛苦远不止这些!”
“所以,他费尽心思这么做,都是在为北芙报仇是吗?”
墨荇恍然大悟,心中的疑问都一一解开,心口处莫名钻心的疼。
“你去哪?”
素月见墨荇情绪骤变,额头青筋根根暴起,随即纵身上马拉起缰绳就要走,她反应极快,立马起身将他的马拉住。
“我定要追上千尘,将那四人杀之而后快!”
他咬牙切齿道,眼里全是愤怒。
“你千万别冲动,你若真去了,扰了太子殿下与荣王殿下的安排,定是会惹出是非来!”
素月死死拽着缰绳不放手,开始后悔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他。
她低估了墨荇对北芙的感情!
“你放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他替我善后,解决了这些人我大不了一死!”
墨荇脸色由白转青,满腔怒火无处泄,气得双颊都微微颤抖,全然一副年少轻狂不计后果的模样。
“你想送死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害我们所有人都死嘛!姑娘,绪风,千尘,云祁通通都给你陪葬吗!”
素月气急败坏朝他大吼,声音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尖厉。
马背上的墨荇在听到这番话后忽然停住,像一截木头一样怔愣在那。
素月见他安静了下来,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血气方刚的,脾气说来就来,素月还是不敢松懈,仍然死死地拉着缰绳不放。
“不然你以为两位殿下这么费尽心思筹划是为了什么?堂堂太原世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这个责任你让谁去担!此事若是东窗事,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墨荇脸色惨白,一个踉跄失去了重心,狼狈地从马上摔了下来,索性就不起来了,坐在地上痛哭道:“她那时候的多痛啊!”
素月放开缰绳,这才现手掌被勒得通红,她叹息一声道:“参与此事之人,都是殿下与姑娘极其信任之人,你也是其中一个!”
墨荇闻言抬头看她,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哑着嗓子抽泣道:“好,我都听你的。”
夜色深沉,百姓们也渐渐散开,万籁俱寂,只剩江中的野鸟偶尔叫喊几声,显得格外的诡异。
“殿下!”
绪风在门外驻足。
顾怀低头看向怀中的北芙,在她耳边温柔摩挲道:“走吧。”
他将她放下,替她穿好衣衫,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门。
顾悰之早就在岸边等着他们两个,他驻足在马车前,神色一派从容,没有丝毫的异样,好似出去踏春一般随意。
时隔几年重回阮府,似乎与从前并无太大的变化。
北芙立于阮府门前,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匾,曾经正红的两字,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已慢慢褪成了浅红。
“进去吧!”
顾怀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一些。
阮府内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眼就瞧见了倒了一地的阮家之人,小厮佣人们也齐刷刷地跪在阆中。
阮文昌低垂着头跪在正中间,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听到有人来,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了北芙。
他明显一怔,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epzbsp;;8ox。netbsp;;;3jx。netbsp;8pzbsp;;;hmbsp;7net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