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朝出巨大声响的地方望去,只见城前长河的上游,有一股洪水沿河道奔泄而来。那水势高达数丈,裹挟了泥沙、树木、山石,以摧枯拉朽之势,向这里扑来。
可怜那十万军士,眼睁睁看着洪水袭来,奈何双脚被河泥吸住,一时拔不出脚,转瞬被急流淹没。
莹莹忙以袖遮面,不忍直视,在场之人也无不惊骇。
过了半日,河水才恢复以往平静,但河内遍布死尸,惨不忍睹。剩余的苗人,已如丧家之犬,桃之夭夭。
原来,公子早在自进入涂山境界,就观察地势和山水的分布。及至山前城楼,登高一望,整个局势已了然于胸。
待与涂王商议之时,他问得水流去向,下游并无民众,遂献水淹之计。
涂王命民众悄悄以土填塞河道,一夜下来,积水高处约数十丈。
而河水断流,那苗人不问究竟,自认为天赐良机,被诱得悉数过河。此时,出信号,决堤放水,只淹的敌军哭爹喊娘。众人拜服。
自此,后世有了水淹敌兵之计,或害万众之性命,或得定天下,这是后话。
“可惜那数万人性命了。否则我大舜不保!悲哉!痛哉!”
公子泣下,又人事不省。
见得此情此景,众人无不落泪。
“快,快回益山!”
公子好久才悠悠醒转就,开口叫道。
“公子中毒颇深,本王已尽力。只怕要另请名医。”
涂王无奈道。
“莹莹,公子对我涂山,有再造之功,为大舜立下不世之功。你代本王与公子去益山。此处,是公子一族故地,且山高林深,相传名医甚多,若机缘巧合,或尚有一线生机。”
涂王道。
“我也去,人多总是好的。”
流水公子道。
我们很快出。但见公子面色黑紫,两眼无光,坐在车上朝众人拱拱手:“各位保重!”
我们从后山的密道中疾驰而出,一行十余人,向西北而去。
刚转入一处山谷,只见绿藤蔓蔓,曲径弯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野兽飞鸟不时出没,与我族世居之地颇为相似。
于是,我对小珠说道:“你怎么到的这里?”
“居地不保,族人四散,颠沛流离。听人说,有人象你,与鲧公去了羽山。及到羽山,已漫无人烟。忽遇大水,漂泊这里,与饥民一起如山,哪知恰巧遇见了你。那人果真是你?”
小珠道。
“你是怎知我到了羽山?”
我问道。
“为避灾祸,我女扮男装,装聋作哑,倒混过不少关卡。那一日,及至河边,再也无路可寻。”
小珠道。“我在河边疾走,急得差点哭出来,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突然,一群强盗见四下无人,我身背沉甸甸的东西,便想打劫。”
我心里一紧,心想:“好汉难敌四手。这下遭了。”
“尽管会些本领,但我一个女流,心里还不免害怕。我就说道:我身无分文,只带了两件朋友的东西,还是放了我吧?”
小珠道。
“这小子,长相英俊,可与我那妹子相配。我去寻那恩人,也就放心了。只见一个大汉道。”
“唉!这次攻打蛮地,大舜不知,早晚要传到他耳朵里,我们大王就不怕吗?另一人道。”
“舜王日理万机,怎顾得这些小事?此战大胜,唯独你临阵脱逃,论刑当诛。你加入我等罪犯,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否则,被人现,不死即残。”
“你说的那人,就是我们攻击的部落吗?一人问。”
“那人答道:是啊!那次出战,我已是第五次了,每次都凭自己应以为自豪的脚力,追逐敌人,且缴获甚丰,深受族人推崇。但那次,那人竟在我背后追逐。我不甘示弱,与他比试。那只他疾步如飞,我是越跑越心服。我尽得师傅万里无踪的真传。不知哪位英雄师傅又是谁。但我只知道,他象影子一样跟在我后面。”
“那人继续说道:后来居然他过我,使我心里的傲气一点点失去。远远跑在我的前面。他的姿势,出脚之法,我闻所未闻。冥冥中,他是在教我奔跃之法。哪知我只知奔走,路的尽头竟是一座石山。恩人,使出神功,一个大回咒,把我从死神手里安安全全,送回来。你说,他不是我大大的恩人吗?我怎么不去找他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