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压下这股感觉,回书房继续审稿,一旦面对密密麻麻的方块字,他可以暂时忘记所有事情。
他苗条,盘腿窝在宽大的真皮扶手椅中,抱着黄司令,专注地度过两小时。
静音模式的手机亮起屏幕,来电显示“曾震老师”
,瞿燕庭揉了黄司令一把,下手有些重,黄司令咧着大脸盘子喵喵叫。
闪烁片刻,瞿燕庭拿起来,滑动接听:“老师?”
曾震在参加电影传媒峰会,乔编找他打招呼,聊了两句,他把声音放低:“小庭,听说你从重庆回来了?”
瞿燕庭“嗯”
一声:“昨天回来的。”
“也不说一声。”
曾震笑着埋怨他,随后可惜道,“你那边刚回来,老师这边快进组了。”
年初筹备的电影项目,大导擅长的商业大片,光演员阵容就够观众讨论几个来回,下周即将开机。
瞿燕庭说:“老师辛苦,开机顺利。”
“光嘴上说说啊?”
曾震旧事重提,“你去重庆没赶趟,现在回来了,只聊电话可不行。”
瞿燕庭明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伸手翻记事本,明天正好周六,便说:“我请您和师父吃饭,明天中午可以吗?”
约好,瞿燕庭挑餐厅订位子,把地址给曾震和王茗雨。通话时长不足五分钟,他却觉得比盯两小时稿子还要累。
关闭文档,瞿燕庭打开浏览器,登录“杉树计划”
和文嘉基金联合创办的网站。
他是“杉树计划”
背后的起人和出资人,几年公益项目做下来,许多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反馈过,平时不被人理解,没有倾诉的对象,觉得很孤独。
瞿燕庭有了成立网站的念头,去年得以实施。网站的模式仍在探索中,他偶尔上线,切实体验一下哪些部分需要改进。
输入账号,昵称乱起的,叫“社恐小作家”
,并且没有修改机会,瞿燕庭每次登录都羞耻一番。
一上线,他现自己有了志愿者。
瞿燕庭认为这个功能属于“愿景很美好,实则很鸡肋”
,志愿者只凭一腔热心是不够的,因为大部分人的热心都消耗得很快。
瞿燕庭迟迟没有点开志愿者来的消息,都不用猜,第一句通常是:您好,我是志愿者某某某。
经历过四五个志愿者,每一个都态度可亲,小心翼翼地怕影响他的情绪,他便也谨慎礼貌,一来二去全然无法轻松。
直到半小时后,瞿燕庭准备下线,走之前终于点开了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