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国外吧。”
许知熙愣住,国外人生地不熟,那比杀了她爸还难受。不由得看向许知南,面目依旧柔和,风轻云淡,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过眼中,她却从平静的面孔下看到汹涌的波涛,她好似从未将二哥看清楚过。
“想什么?我在国外有个葡萄酒庄,可以让他们两兄弟一起去管理。”
“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后有机会可以问问。”
许知熙笑了,二哥若真是尊慈和的‘菩萨’,恐怕就没有现在的熙熙乐了。
他们许家从来不是祖坟冒青烟,而是冒了‘许知南’。
她也不是个善人,要真拼起来,许知冬必输,就那个只会‘窝里横’的性格,她看不上。
“不用送了,你把他们照顾好,我先回家了,有人在等我。”
陈锋已经开着车从大门进来,绕过花园大道停下,许知南拉开车门坐进去。
许知熙挥了挥手,目送着二哥远走。这么多年未见,二哥越来越冷清了,也不知谁能和他过一辈子。
黑色的宾利驶出花园大道,穿过门口保安亭,消失在视线内。
回到山月居,许知南才有兴致查看昨日收到的包裹,一个巨大的木箱。从港市那边送来的,他隐约猜到是谁送的。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瘾君子’一般的男人,乔斯!
林伯身后跟着两个山月居的保镖,两人一个扶着木箱,一个扶着推车。林伯指挥两人将木箱放在客厅内,木箱上贴了个黄标,“小心易碎!”
有警示标,动作格外小心。林伯用探测仪扫过,应该是个画框一类的东西,金属只有几枚钉子,因此才能拿进来,否则只能在院子里拆卸。
林伯不是没遇见过寄送炸弹的情况,来路明了的东西都得探查,何况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打开木箱,巨大的画架固定着一幅油画,画中一个青年男人,双手怀抱着一颗流淌着血泪的头颅,暗红如血的玫瑰花簇拥着。油画中的男人五官模糊,仔细看去却与许知南有七分相似,手中的头颅看不清脸,被血和泪遮挡住五官。
暗红和黑色交杂,令人心生不祥。
林伯惊诧出声,“知南少爷,这是?”
“很有艺术性的画,收藏起来。”
林伯眉间微皱,显然并不赞同收藏这么不吉利的画作,但出于职业素养并未反驳此事。挥手让保镖将完整的画架抬出来,巨型油画完全显现出来,外面璀璨的光线照耀进来,油画上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红得刺眼,细看下每朵玫瑰上有着红色的露珠,似沾上了鲜血。
许知南沉沉冷冷的坐在沙上,画中人是他十七八岁的模样,清瘦、清冷,眼中有着一往无前的野心!
那是他信念最强的时候,有野心,有目标!
保镖看了一眼画框背后,抽出一张夹在框架上的明信片。
林伯递给许知南,展开明信片,里面只有一句:怀抱前世的自己!
许知南扬起嘴角嗤笑了一声,合上明信片,眼镜片遮挡住眼中的神情,“林伯,把画烧了。”
林伯诧异的看过来,刚不是还要收藏?随即收敛神情,朝保镖道,“抬下去烧了。”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抬着出去,许知南转身上楼,将明信片撕成指甲大小,顺着厕所管道冲进了下水道。
他不懂乔斯的画,收不收藏都可以,但他讨厌这张明信片。
怀抱前世的自己?
他的前世正如画中人怀里的头颅一样,有血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