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无非就是一通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顺带交际一番。豫王府的宴席自然也跳不出这个框子。一堆人围着年纪轻轻却前途无量的状元爷恭贺道喜,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讨喜的话,颠来倒去。
席间,七王妃旁敲侧击地询问起状元爷是否成家,当然七王妃会有此问肯定是经由她丈夫的授意。再看看父亲笑眯眯的样子,显然状元爷的回答令他非常满意:我们的状元爷至今尚未娶亲。
照理来说,宴席的主人是豫王爷,可主角应该是人家状元爷。话是不错,设宴本来就是为了款待状元爷来王府做客。然而,只是照理来说。谁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昨日被她小小戏弄了一下的国舅三公子——刘子恒。
这刘子恒真是奇了怪了。三天两头把王府当自己家跑也就算了,反正府里自是有人高兴他来,可是,特意为状元爷摆的酒席也来凑一脚就有点过了吧。难不成是这几日国舅府里闹饥荒,他三公子跑来豫王府蹭顿饭食也快活?
好,你要来蹭饭那就蹭吧,不多你一个。酒席嘛,人多热闹,但故意去抢人家状元爷的风头做什么呢?就是嫉妒也不是这么个嫉妒法的吧。
在酒席上抢风头还不算,竟然提出席后要状元爷赐教墨功夫。他有完没完?
结果,酒足饭饱之后,一干人又聚集在了书房,等着看国舅公子和科状元文墨比试。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的头真的开始微微作痛起来。一屋子人其乐融融,齐家欢乐的景象,她总不能用她想回房就寝这种话来大煞风景。所以,跟着来了。
不一会儿,状元爷搁下。他书的是《孟子》中的名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都说字如其人,这话不假,状元爷的字清秀工整,豪不张扬。
“既然状元爷以《孟子》相赠,刘某也以《孟子》回赠。”
说罢,国舅三公子提起,挥舞几下,所书之文也出自于《孟子》: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好!”
有人叫了一声,定睛一看,是咱们家的五郡主。
心上人写的字,怎么可能不好?
“五郡主说的是,刘公子的字狂放而不失张力,颇有大家之风,在下自叹弗如,自叹弗如。”
状元爷接话,拱手作揖道。
不知状元爷的这番话是真的承认技不如人还是有意吹捧,反正国舅三公子听了很是受用,脸上的笑得意得比屋子里的烛火还要明亮耀眼。
“状元爷缪赞了。”
还好,他还知道要谦虚一下。说着,眼神居然飘到了她这里,对她眨了下眼。
她瞬间呆滞。这算什么?暗送秋波?难道刚才他写的两句话还有别的意思?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贵在知心……
抱歉,您国舅公子的心,我知不了。她沉下脸,眼睛别开了去,却看见五郡主愤恨地瞪着她,眸子里有嫉妒,有痛苦,更多的是不甘。看来方才她和国舅公子眼神一来一去,落在五郡主的眼里想必变成了男女间的眉目传情。
赵凉吟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在心里低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