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还不把助产器拿来?”
张得宝瞪了一眼呆呆的两人,吼了一嗓子,两人才如梦初醒,赶紧去拿助产器,这是前几天张得宝让他们买的,还真派上用场了。
“先得用产绳绑住胎儿的蹄子,嗨,还是我来我来,”
张得宝夺过林达手中的产绳,“要绑在腕骨以上,你绑那么下,会伤到小牛的蹄子。”
“好,拿助产器来正正……”
张得宝和林达忙得手忙脚乱,苏缨根本插不上手,只能走到痛得哞哞直叫的母牛身边,轻轻摸着它的头安抚着。
“行,行,鼻子出来了。”
林达欣喜地叫着。
“高兴啥,最难过的是额头那关,眼眶那块是小牛最宽的地方,这眼门出来了,才算是顺利出生了。”
张得宝可不敢松懈。
“使劲,使劲,头出来,再使劲,哎,小苏,你别光站着,快来帮忙啊。”
张得宝紧张地叫着。
“使劲,来,好,接住点。”
林达和苏缨松了口气,总算出生了,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被秋夜的风一吹,还真有些凉。
“哎呀,糟糕,这小牛咋不动了啊。”
林达大叫道。
“是羊水糊住了它的鼻子和嘴,没法呼吸。”
几人都顾不得脏,赶紧伸手把小牛鼻子和嘴上的黏液一遍遍擦去。
躺在地上的母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股母爱的巨大动力竟使母牛艰难地站了起来,哞哞叫着用舌头深情地舔着自己的小生命,小牛也奇迹般地睁开眼,摇摇晃晃,前脚跪地后脚支撑,顽强地站起来,本能地寻找妈妈的乳头,母牛则温柔地将小牛身上的黏液舔得干干净净。
苏缨看到这一幕感动地掉下泪来,也顾不得手脏,就用黑乎乎的手去擦眼泪,结果弄得脸上白一块黑一块,把林达逗得哈哈大笑。
张得宝摇摇头,“你们年轻人慢慢玩吧,我老头子精神不济了,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两人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蒙蒙亮了,竟然已经折腾到凌晨五点了,刚才精神高度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飞快流逝。
赶紧给母牛添上温水和鲜嫩青草,小牛也差不多吃饱了。
“今天我来挤牛奶吧。”
看着悠闲地吃着草料的母牛,苏缨突然觉得自豪了起来。
“你行吗?”
林达怀疑地看了看她,这两三天都是他来挤的,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挤牛奶对他来说完全是小case了。
“怎么不行,我们可是同时学的,何况前几天我都有在旁边观摩学习。”
苏缨一屁股把林达挤开。
没想到,她做起事来还像模像样,比林达当初好多了。
“大花的牛初乳刚挤完,二花就生了,咱们又能喝上三天的初乳。”
为了区分两头奶牛,两人给先生的那头牛取名叫大花,后生的取名叫二花,大花的女儿就叫小大花,二花的儿子就叫小二花,这名字一取完,两人自己就先笑作一团了。
“你前两天那些初乳做了多少奶粉?”
“大概八斤多的牛奶能做一斤奶粉,现在就只做了三斤多牛初乳粉。”
“这么少啊,”
苏缨有些失望。
“也不少了啊,三斤多的奶粉冲水喝,能喝很久呢。”
“嗯,这周得回趟城里,给爸妈送点去。”
苏缨开心地说,他们在城里的房子因为很少住,干脆就出租给别人了,租金正好能贴补一点房贷,因为回城里没地方住,苏缨更少回去了。
“也该回去了,你妈上次还打电话问我们怎么老不回去呢。”
现在连林达都很少回城了,每天都是让面包车师傅小康送到城里的店里和两人的父母家。
“是啊,我妈每晚都打电话和我念叨这事。”
苏缨也觉得特别愧疚,母亲就她一个女儿,父亲每天又忙忙碌碌的,母亲一个人退休在家肯定寂寞,现在自己整天送吃的过去给她,还把她买菜的爱好给剥夺了。
“唉,干脆把我妈接过来住一阵子好了。”
“怎么可能,你妈是绝不可能离开你爸的,她过来住,谁来照顾你爸?”
林达笑道,苏缨父母的感情特别好,虽然算不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是苏建明平时除了在工作就是在家里,有空的时候,连买个菜,倒个垃圾都是两人一起去。
“忙了大半夜,我肚子都饿坏了。”
苏缨站起身,抖抖手,牛奶已经顺利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