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笑塵用手指敲著膝頭,若有所思:「闖禍了?太累了沒睡好?還是……有什麼不舒服?」
一向惜字如金的宮笑塵說了很多,幾乎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說到「不舒服」時還順勢抬手,摸了摸孫微言的額頭。
才剛剛碰到,孫微言就躲開了,宮笑塵的手掌落了空,心也跟著停了一拍。
一貫的強勢沒了支點,宮笑塵悻悻收手。
氣氛有點尷尬,孫微言解釋道:「我沒事,我就是……」
他好像不知道怎麼開口,許久後慘然一笑,用故作輕鬆的語氣說:「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宮笑塵點頭,收回的手橫在胸前,恰好落在心臟的位置。
那裡怪怪的,像丟了什麼東西,連聲音也變得失魂落魄:「差點忘了,你也是學表演的。」
「是。」孫微言似嘆非嘆。
表演,這兩個字遙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他還記得穿書那天,他去寫字樓試鏡。
孫微言按照導演的指示演了一段戲,戲沒什麼難度,就是霸道總裁用「三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一分鐘,我要知道這個人的全部信息」。
也許是因為服裝造型的加持,孫微言很快進入狀態。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結在他身上。
孫微言一點都不怯場,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一定要全力以赴。
他自認為演得不錯,從表情到台詞都拿捏得相當到位,只是當導演喊「停」時,孫微言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很想和導演說,要不要再來一次,他可以換一種演法,也許效果會更好。
然而導演從監視器前站了起來,與此同時,攝像師、燈光師、收音師還有化妝師,所有人像被充滿氣的氣球,在瀕臨爆破的邊緣苦苦掙扎許久後,終於「砰」地一聲,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來。
大家扔下東西,抱著肚子大笑。
有人笑得跌在地上,有人笑得拼命捶牆,還有人一邊笑一邊指著孫微言,用異常直白的措辭誇讚他:「你真是個人才。」
導演也豎起大拇指,連說了幾個「沒想到」。
「導演,我……」孫微言還記得剛才的戲,可惜導演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至於導演說了什麼,孫微言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大家還在笑,他也只能賠著笑。
後來,孫微言用很小的聲音對導演說,他想看一下回放。
這是他的習慣。
孫微言每演完一部戲,都會從頭到尾看一遍,有自己的片段還會反覆觀看。
如果在拍攝現場,他會拜託朋友用手機把自己的表演拍下來,孫微言相信,這是一個及時發現自己不足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