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准备走,程旬旬一下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说:“有个事儿,我要跟你说一下。”
“说。”
他举着伞,转过身与她面对而站。
程旬旬抓了抓头,嗯了两声,眼珠子转来转去的,说明是有点心慌,“那个,那个你那个相思鸟,是在哪儿买的?”
周衍卿脸色一沉,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个,那个死了一只,怎么办?”
她的声音极小,底下了头,说完之后,忽然没头没脑的一下抱住了他,特用力,大概是想锁住他的双手,“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我真有很用心帮你养的,它快不行的时候,我已经很迅的带它去看兽医了,可是兽医说不会看!我跑了好多地方,差一点就去人民医院了。最后,它还是死掉了。“
“鸟呢?”
“我把它给葬了。”
她抬头,眼珠子黑漆漆的,眼里带着一丝慌张,看着他,说:“你要去看吗?我插了一根小木棍,应该还能辨别的出来,我带你去。”
她说着,松开了手,正要转身,周衍卿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给拉了回来,说;“不用了,死都死了,我看一眼难不成还会活过来么?”
“你放心吧,我会还给你一对一模一样的。”
他勾唇一笑,往前走了一步,说:“那这一对被你给弄死了,怎么办?”
“没有,就死了一只,公的还在。”
“相思鸟,我买回来本就是一对的,母的死了,你认为公的还活的下去吗?”
程旬旬看着他,说:“能啊,我再给它找个母的回来,不就好了。”
周衍卿嗤笑一声,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就算你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也不是原来那一只了,自己的‘老婆’,难不成它还感觉不出来真假么?这种鸟,很专一的,一辈子只认一个。”
他在笑,笑容很浅,但程旬旬还是能感觉除他在笑她,他的目光很柔,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开了视线,望向了别处。
不知怎得,程旬旬心里头有些不高兴,这话也许周衍卿说的无意,但程旬旬听着却饱含深意,说:“我偏不信,这些都是人口传说而已,没有依据,我就不信它好好的还会死掉。我也不信,它就认一只雌鸟。”
“别转移话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对我的鸟做了什么。”
“啊?快开饭了吧?今个人那么多,别让他们等了,我们快回去吧。”
程旬旬装傻。
周衍卿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拉了回来,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挑眉,说:“没关系,等就等吧,我的鸟死了,我现在可伤心着呢。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的吗?你就这么给我整死了,以为还留着一只,我就会原谅你了?”
“我会还给你的,最多三天,三天我就还给你。”
她举手比了个三。
“少来。”
周衍卿一把将其摁下。
“那要怎样?一只鸟而已,难不成比我还值钱啊?总不会要我陪葬吧,好歹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
“那到没那么严重,你亲我一下,算是安慰。”
他低眸看着她,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一股玩味。
程旬旬抿了抿唇,吞了口唾沫,正想凑上去的时候,他又用手挡住了她的脸,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还真信,你这吻不值鸟价。”
木吗吗亡。
程旬旬特糗,周衍卿拧了一下她的脸颊,转身,道:“走吧,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惩罚你,才对得起我那可怜的鸟。”
她跟在他的身边,撇撇嘴,心中虽有怨气,但还是忍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回去了。家里头正在找他们两个人,程旬旬从后楼梯上去了,周衍卿进了大厅,将手里的伞递给了佣人,走过去说了声抱歉,“旬旬淋湿了,我们先入座,她换一身衣服马上就下来,不用等。”
今个是个好日子,一家子全在,周景仰和窦兰英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脾气,窦兰英对清嫂说:“清萍,去给旬旬煮碗姜汤,别倒是又着凉了。她这怀个孕,接二连三的感冒可不好。”
“好。”
清嫂应声,就去吩咐厨房了。
一家人三三两两的入了桌,程旬旬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扎了个丸子头就下楼了,整个人显得十分清丽可人,身着娃娃装,盖住了她的肚子,乍一看还真像个未成年的孩子,砰砰跳跳的跑了过来。
因着走的快了点,周衍卿怕她刹不住车,不自觉的伸出了手,程旬旬见着,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还真被他给猜中了,她刹不住车,跑太快了。
“旬旬这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这脸比以前还嫩。”
容萍笑眼盈盈的说了一句。
其实程旬旬的脸有点白,并不是很红润,窦兰英看着,不免皱了皱眉,说:“说的是,都快当妈的人了,还那么毛毛躁躁的。下雨天还跑出去,胡闹,一会又感冒,有你受的。”
程旬旬吐了一下舌头,一一叫了人,这才坐了下来。
安盺同周衍臻坐在对面,周衍卿的举动,他眼里不自觉闪现的笑容,全数看在她的眼里,她不自觉的抬手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周衍臻余光见着,微微一笑,低头凑到她的耳侧,说:“热的话,拿下来也没关系。”
安盺看了他一眼,抿唇笑了笑,说:“不用了。”
“抱歉,昨晚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江如卉眼尖,早就注意到安盺脖子上的丝巾,挑了挑眉,笑说:“老四,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