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这辈子就怕两件事:看鬼片,和眼前随时可能被林黛玉附身的陈最。
最终于时还是妥协,躺在床上,划定了不可逾越的线,各占一半。
以枕头为界线,谁都不准跨过,不然自己就回沙上睡。
陈最侧身,看着背朝自己的身影,那边传来睡熟的呼吸声,很缓慢。
于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是床软但又觉得气息安心,所以躺下没多久就睡着。
身边传来挪动声。
于时自己越过了界线,砸吧着嘴巴抱着那“界线”
,陈最就那么一直看着他。
“可爱,炸毛的时候像小猫,逃跑的时候像兔子,红眼的时候像是可怜兮兮的狗崽。”
于时自己往陈最那边动,感觉到舒适的温度,就往怀里钻。
“嘶——”
手指滑进自己衣服里面,倒不是指尖冷,就“单纯”
地深吸一口气。
陈最抓住那只手,往外面带,小心放在心口前,又伸手去拿被拱落身的薄被盖在身上。
八楼的窗外有热浪,空调的呼呼声轻轻哼着,是催眠的音乐。
只是陈最不愿闭眼,一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偶尔会砸吧嘴的“小猫”
。
于时的头总是长得很快,就算是寸头,摸起来也很软,现在长长了些,就跟海里的草一样,柔软又舒适。
他脖子微弯,亲吻在头顶,又揉了揉后脑勺,轻声说了声“晚安”
。
陈最第二天还是没去上课。
于时坐在位置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圆珠笔,等从手指掉下去,右手支起胳膊看向窗外。
高一像是蒸汽机车,缓慢悠长。
到了高二,总觉得换乘了比他稍快的绿皮火车,总是在困顿完抬眼,才现今天的就是昨天想看的。
十一月如期而至,天气渐凉,满院的金黄银杏树就是榆中的象征。
于时总觉得——银杏叶黄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卷入了橘子味的拥抱里。
简单打完球回来,把一瓶冰可乐放在桌上,横跨过何天的座位,稳坐在窗边,回头下巴放在于时叠放的书本上。
“于同学,给,昨天的冰可乐,不要太爱我。”
说的话有些半颓半丧。
于时刚好嘴巴有点干,喝了一口,低头看他:“怎么?球输了?”
“没有咱们于大帅在场,三心二意也是正常的。”
呵,也就他这样乱用成语。
简单偏头看向高及三楼的银杏树,伸手摘了一片,在手里把玩:
“你说,除了安城,还有哪些地方有这么多的银杏?”
于时想着说:“我记得湖北孝感安6是中国六大银杏之乡之一,现在这季节,应该早就黄遍满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