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窟窿眼儿约有一台竖放的黑白电视机大小,里面满是规格不一的牌位,牌位两边都各有一盏燃得正旺的长明灯。
粗略看上去竟有多达两三百层。
牌位上记录的亡者出生年代不一,最远为宋朝,及至明清,皆为黄姓。
第三阶段的窟窿眼儿与第二阶段大小相同,仍是黄氏一族的牌位和长明灯,只是牌位前又都多了一个骨灰盒,大约有五六十层。
生活年代多为近代,及至当代。
周媛的亲生女儿“黄心悦”
,和黄家大爷爷黄永忠的窟窿眼儿相邻,都居第三阶段的最上端。
再往上,第四阶段的窟窿眼儿只凿了三层就没了,规格与下面毫无二致。
只是里面空空如也,显然是为后人提前准备的。
而其上方则是大片平整未开凿
的石壁,最顶端,离下面四个阶段极为遥远处还有一个唯一的洞窟。
大小可容一名成年人在里面打坐躺卧。
江一冉举着望远镜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仍不可置信地几乎惊呼出声。那里摆放着一座最高最大的牌位,上面清晰有力地刻着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名字——周渔!
周家老祖宗明朝状元周渔的牌位,为什么会和黄家先祖一同放在这座地下溶洞供奉?!
还有周渔牌位前面那扁扁的白盒子是什么?
绝不可能是骨灰盒……
她放下望远镜打算调整焦距再看清楚些,却听见身后忽地传来一声不大的呵斥。
“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快去准备!”
“还有你,既然我妹妹去不了就由你代替做‘童女’,快点换!”
虽然这声音远远传来有些变调,但江一冉还是听出它的主人正是不久前才见过面的黄应惟。
她转身看向后面的一间小旱厅,反手将望远镜和手机都收回包里,轻轻摸索过去。
一个微弱的男音一直在小声哀
求,“惟哥,惟哥这样不行的……惟哥……”
黄应惟的语气极为不耐烦。
“怎么就不行?”
“我说行就行,你以为公司为什么要招你进来?”
“龙潭祭向来只用‘活物’,你不换难道要我换?还不快换!我告诉你小铁,耽误了吉时我们全都完蛋!”
“惟哥,惟哥……”
“惟什么惟,再惟我惟你是问,快!”
两人之后又说了句什么,但说
话声被接连响起的“扑通”
入水声盖住大半,完全听不清。
水声越来越响,就来自墙后。
江一冉走到墙边,贴在石壁上如闪电般的裂缝朝里瞧。
裂缝那头离她最近的是一脸阴沉的黄应惟,他双手插进西门裤兜站在一处斜坡上,身后是位尖嘴猴腮,梳着小分头的男人。
二人右侧清瘦的年轻小个子应该是小铁,他刚换上一身红色长裙,此时正极不情愿地背对所有人,往自已脑袋上套长假。
而他所穿长裙的款式竟和黄心悦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