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雨棠专心吃饭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他又忍不住出言去逗她:“怎么,之前同吴御医说的那样笃定,真要去倒是犹豫了?其实,我也不大支持你去,那样未必太过冒险了。”
雨棠害怕失去机会,立刻上了钩,急急表了忠心道:“表哥,我不怕,有吴神医在,我怕什么呢?毁了容也不打紧,赖着夏洵异就好,总之我是不怕的。”
晋王听了这话,心中不悦,只正色道:“无论如何,晋王府养着你,不用担心。”
雨棠原本想问问晋王为何如此爽快答应她去奉源,可转念一想,他都答应了,自己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吴非议做事风风火火,过了两日便做好了出的准备,只准备带上了小徒弟川芎。
雨棠想到此行还是应当同洵异说一声,还是差小玲匆匆去毅国公府找了李琛,请他转交前线。
李琛的态度有些奇怪,只答应一定让家书送达,其他并未多说什么。
出前,晋王倒是思虑周全,把此次行动在太常寺挂了号,作为官方的调研项目,从户部预支了一千两直接到了奉源皇家票号的户头上,由奉源当地直接兑付,避免他们随身携带大额财物的风险。
晋王还从宫中抽了两个小太监祥贵、祥和跟去,怕奉源那边缺衣少食,给他们们带了两罐子酱瓜并四袋大米。
听闻此行是去奉源,晋王府的丫鬟各个打了退堂鼓,都不愿去。
原本已经准备把小玲送回夏家了,见了这情形,小玲又觉得自己是天生免疫,自告奋勇道:“少奶奶,我同你去,此去穷山恶水,你身边每个丫头伺候不方便。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交代晋王照顾好我父母和弟弟就好。”
雨棠笑着逗她道:“据说你这年纪并不容易因疫病亡故,倒是容易长了满脸丘疹,将来嫁不出去。何况你也是天生免疫的,怕个什么?”
小玲懒得理雨棠促狭,只低声道:“我倒不是怕自己得病,我怕的是,这一路,跟着那个怪老头,得见多少死人呐。”
雨棠之前只担心了疫病的事,却不曾想到这一层。
她一个大小姐更不曾见过什么血腥场面,却有了一种无畏的孤勇,她笑着安慰小玲道:“放心,吴非议可是大新第一神医,有他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话恐怕同样也是安慰自己。
那日中午,晋王特意设宴给雨棠饯行,临行前,晋王摸摸雨棠的脑袋笑道:“雨棠,我们都是苏家的后人,对大新有一份属于我们的责任。我相信你。”
席间,晋王又画了些饼告诉雨棠,若此为大新解决了疫病的难题,全大新的子民都对她如何感激。
晋王不愧是天潢贵胄,一番话极具煽动性,年少的雨棠满腔正义,听完这话热泪盈眶,热血沸腾,对此行的担忧也少了大半。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朝奉源出了。
据吴非议说,晋王特意召集摄政的三位重臣同他一起合议此事。
最终三位摄政大臣达成共识,先就地安置各地流民,登记造册,尽力降低流民移动。
奉源府全面封闭管理,故此次去奉源的,除了他们这一太常寺挂牌的医者项目,之后还有钦差大臣姚震霖、户部侍郎沈步云等一干京官,预备全面接管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