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被这一拳砸入下,愣是在官道上砸出一个丈许深的大坑。
刘景浊落在坑旁,轻声道:“要动兵刃吗?”
胡游手扶着额头起身,擦了擦嘴角血水,叹气道:“算喽,老夫认输,终究是老了啊!”
刘景浊笑了笑,干脆蹲在大坑边儿上,轻声道:“那位夫子最早立下规矩,学塾也好,各书院或是朝廷太学也罢,凡所有读物一概不禁,且教书先生不得过多解释书中道理,万人翻书万种理,自己觉得书上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胡游爬上来,接过酒碗灌了一口,开口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容出乱子?”
刘景浊点点头,“对,后来便有了许多读书人,说我们景炀这个不如别人那个不如别人的,而且还成功带起了不少人去相信了这种鬼话。”
胡游问道:“最后呢?”
刘景浊笑道:“最后,当然还是从皇室做起,有错就认,当然真正的错也由不得不认,我十五岁前是在皇宫长大的,我干爹光是罪己诏就不知下了多少。然后,特别是蒙学时的学子,都要知道自己是景炀人,熟读景炀来历。最重要的是,最大的邸报行要在朝廷手中,每一郡、县,甚至是镇,都要有一个收消息的方。大到国家大事,小到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有人投,都可以刊在邸报之上。人人都觉得这个国家是自己的,自然会拼命去爱自己的国家。这其中,当然要有相对较为严苛的吏治。”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当然了,白纸上一点黑或是好几点黑,那是在所难免的。”
胡游点点头,叹气道:“总好过黑纸之上,独独戳眼的一点白吧。”
胡游又喝了一口酒,微笑道:“所以刘老弟打算怎么让两国平息战火?”
刘景浊转头看向胡游,轻声道:“办法多的是,前提是墨漯国是真的只是想让百姓过得更好。”
胡游沉默了,他当然是这么想的,可墨漯国皇室呢?
刘景浊叹气道:“所以,你们的头顶上,还是得悬上一把剑啊!”
龙丘棠溪迈步走来,淡然道:“你们头顶的那柄剑,龙丘家来放。他是个喜欢多想的人,我不一样,他也可以用他的方法去争取,龙丘家会支持。只不过这场仗你们无论如何都打不起来的,你回去告诉司马老儿,就说是龙丘棠溪说的。”
龙丘棠溪又不傻,刘景浊的办法,无非就是制定一些个规矩,两国在边境互市通商,青泥国缺的在墨漯国买,反之亦然。可这个傻家伙就没想过,墨漯国只要打下青泥国,其实是不用花钱的。
刘景浊起身喝了一口酒,轻声道:“什么办法,我相信墨漯国只要愿意,定然想得到的,胡前辈还是先回去,将话带到吧。”
胡游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老夫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并无多余言语,胡游带上几个开山河的武夫离去。
临行前,胡游塞给刘景浊一张纸条,唯独龙丘棠溪瞧见了。
走去魏薇那边,刘景浊看了看罗杵,对着两人说道:“也得看青泥国愿不愿意为两国百姓,放下刀兵了。有龙丘家在,至少还是能让你们消停几年。”
罗杵重重抱拳,沉声道:“青泥国小,只要别人不欺负我们,我们肯定愿意放下刀兵的。”
魏薇则是以作揖道:“多谢刘先生。”
龙丘棠溪撇撇嘴,“他多管闲事的毛病可不是今才有的,行了,龙丘家那边我会传信,你们放心返回吧。你们的扫雪先生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刘景浊点点头,“两国我都会走一遍,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酒。”
罗杵刚要开口说话,刘景浊挥手将其打断,笑着说道:“不着急说话,过不了多久我会去找你们的,还要记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少说。”
魏薇一脸疑惑,罗杵则是抱拳说了句知道了。
送走魏薇他们,刘景浊瞪向百节。后者讪笑着凑过来,轻声道:“殿下,我跟着保护他们?”
刘景浊点点头,开口道:“但你要先告诉我,青泥国到底有什么?墨漯国背后有无旁的势力?要不然就你这么个胆小鬼,敢来凑这个热闹?”
百节一脸震惊,“这我真不知道啊!”
百节差点儿又跪下磕头,刘景浊实在是烦得慌,嫌弃的挥手示意其离开。
待百节走后,龙丘棠溪这才暗中传音问道:“胡游给你的纸条写了什么?”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悄悄将纸条递给龙丘棠溪。
大致感应了一番,龙丘棠溪立马皱起眉头。
“你还有什么瞒我?”
纸条上空的。
刘景浊传音道:“魏薇和亲启程,罗杵压根儿不知道,是胡游传消息给他的,他这才赶来。还有,墨漯国皇室如今只是傀儡,他们可能不会看你龙丘家的面子。”
龙丘棠溪皱起眉头,传音道:“所以你们两个就是在演戏给别人看?”
可她却听见刘景浊传来的冰冷声音。
“躲在墨漯国背后的人,与偷袭青椋山的那些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