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这之后,他们突然忙碌了很多,到处接受各种任务,任务等级不管是否高,应该说越是地狱级的任务他们越要接,这种有条不紊动不动灭国敛财的操作,让她有种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的不幸预感。
她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对他们的行为,自然没有资格和立场评判,一件事一个行为的存在是有原因的,她在了解原因之前不会给出判断,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时局,不知道过去,不知道未来。
从前还小,但现在面临着长大成人,她心中那种探究的迫切感便有些强烈了起来。
就是,万一不幸生,她总该知道要怎么在几个大国之间的夹缝小国内谋生吧?哪个国家有什么事,什么人情风土,对外来人口的态度,国内的局势如何,是否安稳什么的,总要有所了解吧?
虽然机会这种东西稍纵即逝,一旦没有把握就再也没有了。
独自逃跑什么的,根本就不用想,没出基地一里路,就能被迪达拉埋伏在附近的炸弹炸个尸骨无存,虽然那东西不是用来对付她的,但也在客观上绝了她的念头。
可基地内的生活,过久了就会有种混吃等死的浑噩感,她当然知道一直留在晓不是长久之计,可是身处人情之中,不是能那么容易抽离出来。
除了看书,或许得找找别的爱好,木雕雕刻什么的?
其实她以前也看书,幼时母亲会抱着她一字一句地为她读着一些山精鬼怪的神话故事,那本书被她翻烂了都,后来一场大火跟酒肆一起烧成了灰烬。
当然,晓组织内最喜欢看书的当属鼬先生了,他房间里有挺多的,但多数都是忍者忍法相关的卷轴,她借来看过,看得,费力极了。
对她而言,根本毫无用处嘛,还不如拿去做烧火棍挥一下余温。
因此迪达拉每次出任务之前,阿芜总会请他为她带回当地最畅销的历史书籍,要正常人类能够理解的那种。
不要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忍者传说。
“可我们去的都是忍者的村落啊,嗯。”
迪达拉看着那张纸条,又看看她。
他的眼睛形状有些圆润,默不作声盯着人的时候不会有压力,因为很清澈,没有多余的情绪,有什么都是直给的态度。
阿芜又递给他一张纸条,双手合十,朝着他鞠躬拜托——【飞去小镇打包一些嘛。】
迪达拉脑门一抽,按住她的头,“不要一副送我拜别像给人上坟一样的动作啊嗯!”
于是阿芜从怀里拎出一袋银钱来,她目前是基地里第二有钱人。
之前写给角都先生的制酒方法,他很快就将其运用到整个生产中了,卖得应该很好,一年的时间,阿芜分两成盈利,角都先生为此还给她在铁之国开了个账户,因为她没什么开销,除了书本,账户上的数目看起来就尤其可观。
要论起富有程度,角都该是第一,但所有人的行动资金都在他那里支,他能支配的部分好少好少啊,有时候还要从阿芜账户里借,阿芜每次都借。
对此,角都的表示是——【要是没有我们,你这个脑子被人骗了还要替人数钱。】
但也因此,角都在阿芜的心里,整个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他简直是个男妈妈,管吃管住管行动,管飞段先生的邪教组织活动资金,管蝎先生的傀儡材料,管迪达拉的爆破研究…简直什么都管,这个基地没他怕是得散。
迪达拉揪住阿芜的脸,沉声道:“又呆了又呆了,求人办事要拿出点诚意啊,阿芜。”
“我看起来缺钱吗?”
阿芜点头,看起来是的。
迪达拉有些无言以对,他手里的资金的确都被角都给严加控制了,上次跟飞段去撬角都的保险箱,还被人当场抓获,证人就是阿芜,她现在俨然是角都的狗腿子!
【明明我先认识她!应该跟我同流合污啊!】
迪达拉心有积气,捏着阿芜的脸扯来扯去,力道不大,但禁不住阿芜长了一张肉脸,骨骼小,脸上全是肉,脸颊那里的肉分外软,轻轻一扯跟扯黏土似的。
阿芜抬手打他,还要扯多久?每次出任务都来一次,把她脸都扯大了!
二人之间身高差距只有不到十公分,因此阿芜可以不用抬头就能够瞪人,她干脆也反手一个揪揪,捏住他的脸,【你,给我放开哦。】
迪达拉假笑道:“不放。”
可惜在力道方面,终究是他先败下阵,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不忍心下重手。
于是阿芜便也收了手,有点讪讪地放下,眼前的气氛突然有点灼人的意味,她面颊上的手并没有完全离去,而是指节稍稍剐蹭了两下,透着点不舍,阿芜呼吸一滞,意识到此刻二人的距离有些过近了。
阿芜看着近在咫尺的喉结,突然意识到他也长大了,跟她一样,只还是孩子气了些。
那喉结的位置上下滑动着,声音传到耳朵里,有些压耳闷,“不要总是我朝着你走啊,偶尔,偶尔你也要朝我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