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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二年五月二十九,朝廷加诸葛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检校司徒,令其从南下,与巢贼战。
诸葛爽果然率军南下,不过走到三原就停下来了。鄜坊李孝昌明明是东北面行营都统,结果非要凑到北面行营来,紧紧跟着诸葛大帅,不过很快被赶到了南面的栎阳县扎营屯驻。铁林军亦南下至高陵县境扎营,与鄜坊军相隔不到二十里。
孟楷的两万大军分驻两县各,主力位于高陵县,约万人。邵树德扎好营盘,打探好周边军情后,便终日邀战。
结硬寨打呆仗让他获得了响亮的名声,那么何不继续扬光大呢?我的兵都是老卒,按时赏赐,吃得饱穿得暖,三日一操,训练频繁,还接连胜了几次,士气正盛,不结堂堂之阵野战太可惜了。
六月初三,孟楷遣三千人出战,邵树德遣步骑三千余人迎战,巢军野战不利,退归高陵。后面干脆便不再出动了,窝在城里,想其他办法。
鄜坊李孝昌的一千骑兵又被借了过来。朱叔宗、折嗣裕二人带着这两千骑终日游走在高陵、泾阳、栎阳等,驱逐斥候,捕杀信使,抄截粮道。
这就让巢军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暴露出来了,那就是骑兵太差。巢众从广州一路打穿全中国,进入长安,骑兵较多的河北、河东等镇没碰到过。河南虽然也有些骑兵,但人家藩镇军队基本是纵容你过境,巢军一路上就没受到过大规模野战骑兵集团的毒打。
他们手里的那点骑兵,全是步兵抢了马匹后练的,和专业骑兵比起来差距非常明显。后世朱温这厮在目睹李克用骑兵虐杀巢步兵的惨状后,到宣武镇后第一件事就是组建专业骑兵部队。
孟楷的两万大军,同样有两千余骑,但就是干不过朱叔宗、折嗣裕的不到两千骑。失去了骑兵大队的保护,巢军斥候、信使就倒了血霉了,被人拉网围捕,死伤颇多,一些重要信件甚至被铁林军截获,送到了邵树德案头。
“朱温的求援信件,居然一封不落被孟楷给拦下了,尚让也不给他出头,巢终日坐在宫里,如何能知道同华的窘境?这两人,到底有多大仇啊!”
邵树德将截获的信件扔给陈诚,笑着说道:“朱温挺不了多久了,必降!”
“留后,不若将这些信件交予王重荣,让他得知朱温的处境,趁势加大进攻力度,朱温不降也得降。”
陈诚建议道。
“朱温有可能向咱们投降吗?”
邵树德问了一句。
“怕是难。王重荣是东面行营都统,杨复光刚刚从南面行营转任东面行营都监,身份不比咱们这边差。而且河中本就富庶,重荣兄重盈是陕虢观察使,充东面供军使,王重荣又有三万大军,屡败朱温,朱温若降了咱们,一没好处,二可能激怒王重荣。最重要的,他们离王重荣近啊。”
陈诚摇头道:“倒是李详有几分降咱们的可能,不过更大可能还是降王重荣。”
“王重荣这厮,打仗滑头,没想到竟然可能连立两大功,唉。”
邵树德恨恨一捶案几,道:“李详那边尽快争取。若他降了,立刻令其悄悄西进,掩袭渭桥镇,断了孟楷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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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同州。
朱温又一次烦躁从前线返回,谢瞳、朱珍、胡真等心腹将领立刻赶了过来。
“大帅。”
众人纷纷行礼。
“不要叫什么大帅了,兵不满万,治不过五县,这节帅当得也没甚意思。”
朱温长吁短叹,意兴阑珊。
“将军,李详昨日遣使过来了。”
谢瞳与胡、朱二人对视了下,站出来说道。
“哦?”
朱温扫视了下屋内三人,知其意,但仍故意说道:“又来索要粮饷?不允。他领有华州两县,某亦只得三县,如何能有多余粮饷?”
“将军。”
谢瞳低声道:“李镇使有意邀将军一起归唐。”
“哗啦啦……”
朱温惊得站起身,怒目瞪视着谢瞳、胡真、朱珍三人,道:“某受王大恩,得掌旌节。方今不过一点小挫,就要背王而去,不妥不妥!”
“将军。”
谢瞳见朱温怒虽怒,但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心里立刻有了数,于是趁热打铁道:“王拥六十万之众,转战南北,攻克两京,此王之勇乎?命所归乎?非也。应是值唐朝久安,人不习战,因利乘便罢了。今窃伪号,亲小人,远贤良,任用已失其所矣。将军勇冠三军,力战于外,然孟楷小人,专务壅蔽,以致奏章不达。王下为庸才所制,无独断之明,破亡之兆必矣。”
朱温轻轻坐到了胡床上,沉默不语。
“将军,唐朝土德未厌,外兵四集,漕运波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