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才的笃定,更急切的语气。
姜元妙怔了怔,没看他,低声道:“松开。”
祁熠没吭声,也一动不动,攥着她手腕的手指反而收紧。
姜元妙咬咬牙,索性自己动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头也不回走了。
被她甩开手的少年,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他低下头,盯着地上那矮小的影子,颤抖的手指缓缓紧握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运动场上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灯光一盏盏熄灭,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陷入黑暗,穿着一身黑的少年也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手机突兀响起电话铃,僵站在这里的人才终于有了动作。
祁熠拎起手机看了眼,来自兴临市的未知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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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一次之后,姜元妙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因为接下来近一周的时间,祁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来找过她,也没给她发任何消息。
姜元妙焦虑到快要啃指甲了,是不是那天晚上把话给说太重了,真被他误会要分手吧?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分手?而且祁熠又不是真做错了什么事,分个屁的手哇。
其实她那天想说的是,如果想不通,那就再次再聊,宿舍快到宵禁时间了,所以她急着赶回去。
也不知道祁熠是什么脑回路,竟然想到分手这茬。
而她当时也气得厉害,脑门子一热,想着干脆吓吓他,没准把他逼到绝路,什么事都愿意跟她说了呢?
但是祁熠这家伙,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姜元妙不禁扶额,数不清第多少次拿出手机看消息,还是没有新消息提示。
所以他这几天一声不吭,究竟是在闭门反思,还是在自闭啊?
姜元妙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要不要给祁熠发消息,最终还是忍住。
她这次怎么也得硬气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熠这次必须主动开口,把那天生气喝酒的原因说个所以然。
姜元妙硬气地继续晾着祁熠,硬气了没几天,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曲线救国,在微信里找上了在临大念书的赵飞翔,跟他吐了好一通苦水,指使他去敲打祁熠那个不开窍的家伙。
然而,在听她说完之后,赵飞翔却莫名地支支吾
()吾起来:“也许……他可能最近刚好有点事,走不开吧……”
要论瞒不住事情的人,她算一个,赵飞翔算第二个,两人聊天通常都是一说爆出一个瓜,一说一个自爆卡车。
听他这支支吾吾的语气,姜元妙立刻觉得他有事瞒着,直截了当就问:“你知道气气是有什么事走不开?”
“呃……呃呃……”
赵飞翔呃了半天没呃出个屁,姜元妙不耐烦地催:“再呃我飞回兴临市给你一拳。”
“……”
拳头总比糖惯用,尤其对吃软更吃硬的赵飞翔来说,马上就老老实实交待了:“祁熠现在在医院照顾他妈,他特意交待,让我别告诉你。”
姜元妙一惊,先把祁熠的事抛在旁边:“江阿姨怎么了吗?怎么住院了?”
赵飞翔叹了口气,说:“就上周,附一有患者家属拿着刀医闹,江阿姨为了保护实习生,自己被刺伤。”
他赶忙又说:“不过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别——”
话都没说完,电话已经被人挂断。
姜元妙一把拉开宿舍阳台的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宿舍,拎出书包装行李,一面找身份证,一面语速飞快地跟室友交待:“可可,这几天帮我答个到,我回来再补请假条,姗姗,戏剧社排练也帮我请个假,我回趟家。”
见她忽然火急火燎的模样,隐隐还听到一丝哭腔,唐可可和虞姗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吗?”
姜元妙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抹了把脸,红着眼眶,恶狠狠开口:“回家去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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