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弥尔沉默了几秒,他说:“请问登记在哪里?”
老头从身后摸出一本纸质小册和一只绿玻璃壳的老式钢。
这该是个收藏品。
萨弥尔嘟囔了一声,在纸上填上日期和学号:
11月29日6o2291119
接下来是姓名和班级。
他生涩地握着那只老式钢,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填下:
乔加强攻一班
晚归原因。
觐见陛下?他麻木地提了提唇角,填下:
有约。
老头捏着册子,凑近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说:“这么晚了,她不该把你赶回来。”
萨弥尔叹了口气,简直和奥利似的,难道世界上的老头都是一样吗?
以为年轻人的世界只有谈情说爱?
“您说的是,我太累了,再见,晚安。”
老头挥挥手示意他回去,自己也佝偻着回到门卫室,待到这个被恋人赶回学校的可怜孩子走的无影无踪,他在桌上摸到那副眼镜戴上,才仔细地看到花名册上的内容。
6o2届的学生?
校园里面很空旷,也对,这毕竟是深夜。
他打开了一扇门,用一张复制的Id卡。
又打开了一扇,用自己的手。
里面很暖和。
床头的小夜灯没关,柔和的光照亮了熟睡的人的脸庞。
浓黑的额微湿,似乎热得有点难受,从嘴里轻轻地呼出含糊的一声什么。
他太热了,萨弥尔立刻声控降低室温。
他自以为声音很轻,但降温的设备出的提示声那么响,甚至吓了他自己一跳。
这影响到了兰瑟的睡眠。
或许是他本身就很热了。
青年动了动脑袋,睫毛抖动,随后慢慢睁开眼睛。
他撑起上半身,看向床尾背对着他的男人。
一头半长的漂亮浅金色卷昭示着他的身份。
萨弥尔情绪有点失控,正在无声咒骂第一军校的老旧设备,用上他在军队学到的大部分脏话。
直到他转过身,看见一张惶惑的带着残存困意的漂亮面孔。
湿红的脸和濡湿的额。
他闭上嘴,吓了今天的第二跳。
第一反应就是快步走到兰瑟身边,他想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儿以及到底来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