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亂梅堆絮,撲了她一身。
程寄的車就停在對面車道上,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壓在明亮溫暖的車窗,在黑夜中也發著光。
很像是深冬中映著光亮的小木屋,燭燈朱幌。
總讓她無端地想起小時候學過的那句詩。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歸人。
她脫掉了大衣,掛在右手,沉思。
在風中站立了一會兒,呵氣成白煙,鼻子紅彤彤。
她嘆息,可惜只是青山不語,殘門當月,並不是什麼溫暖窩,當不得真。
景致輕輕晃了晃腦袋,晃去不合時宜的遐思。
直到身上的氣味散去。
她乘著風雪,走入夜色中。
第二章
除了一定的潔癖外,程寄還喜歡寂靜。
像他一些愛玩的同齡朋友,夜夜眠宿於酒店,或者就近租賃,方便玩樂。
但程寄的住處位於城西,綠化面積廣,別墅獨門獨院,通體白色,仿佛被叢林圍繞。他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就是圖清淨。
當時物業帶著他們兩看這房子的時候,誇下海口:「程先生,程太太,我敢打包票,整個北京城都找不到比這更安靜的地方,就算鄰居徹夜開轟趴,你們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程寄聽著皺了皺眉。
景致知道他是覺得面前的人太聒噪,而她是因為「程太太」這三個字臊得垂下目光。
在景致看來,這房子哪哪都好,只是遠離人間煙火,太過冷清。
不過,倒是挺配程寄這個人的。
和她第一次見到程寄時候的感覺相仿。
也許是知道主人快回來了,別墅的燈早已點亮,燈火通明。
夜闌人靜,在夜幕的襯托下,白色的別墅如同馬提尼酒杯中漂浮著的冰塊。
景致跟在程寄身後,越走越近。
「。。。。。。景致,你說那個女人是怎麼想到用這樣愚蠢的一招,竟然來我房間脫衣服?」程寄往前走,無波無瀾地問。
只是語氣居高臨下,很是看不上那樣的把戲。
景致的心無端端地一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讓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事,那時候她畢業半年有餘,還沒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身上更是沒什麼錢,和朋友擠在一間破舊的臥室。
每天不是為了生計奔波,就是苦惱父親的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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