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碰上这事儿,柳清风少不得要在朝廷上参祁王一本,谁知往日里最积极的御史这一次却不说话了,私下询问应老才知道,皇上已经安排三天后殿审了。
这一次,不论如何,也要让慕容祁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柳清风这样想着,昂着头踏进了燕朝殿。
不过一会儿,又有两辆马车驶来,接连停在宫门口。颜硕从车上下来,颜欢紧随其后。一身剪裁得当鹅黄色的宫装外罩着一件金色的长袍,头上还插满了各种华丽饰品,整个人倒是脱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端庄和威严。只是从她细微的小表情中还是可以现,这身行头的主人并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装扮。
若不是因为要上朝只能穿着这宫装,颜欢此刻就恨不得将这外袍脱了,髻散了。
也没人和她说王妃的宫装如此“厚重”
啊。
“哟,老,今儿来的挺早的啊。”
颜硕的声音响起,转头看向另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有一头花白长的应勋。颜欢也乖乖朝应勋行了个礼,道了一声早。
见到颜硕,应勋眉毛一拧,不满的哼了一声,却也在原地等着颜硕,两人一起朝燕朝殿行去。路上,颜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应老聊着,无非就是问证据不证据的事情,没说两句,便见前方有一人朝他们二人走来。
“老,颜相。”
慕容易站定,优雅地朝二人鞠了个躬。
“大皇子殿下。”
二人回礼。
“易哥哥!”
颜欢见到慕容易,眼睛亮起,欢喜道。慕容易也难得朝颜欢笑了一下。
颜硕回头,见着两人眼色,暗叹一口气,拍了拍颜欢的肩膀,便拉着不明所以的应勋先行离开了。
见着颜欢一席隆重的宫装打扮,慕容易神色也有了几分波动,笑道:“此番打扮,倒很适合你。”
“啊?是么?易哥哥觉得我这样穿好看?”
“好看,比平时的你更好看。”
这是颜欢第一次听到慕容易的夸赞,不知为何,本应是高兴的情绪却生出了几分复杂。想来,是这宫装好看归好看,于她而言,却只是累赘的关系吧。
“你如今盛装进殿,可是为了三皇弟吧。上次我提醒你三皇弟并非良配,原以为你能思量一番,不曾想,不过短短几日,你反倒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看来,你对他是用情至深了,既如此……”
“不是!”
颜欢焦急反驳,眼看着慕容易胡乱猜测她的感情,心中莫名泛起一丝委屈,丝丝酸意涌上心头。
“他是清白的。”
颜欢皱着眉头,“我只是不想胡乱冤枉好人罢了,至于其他的,易哥哥想多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易,只觉眼前人说的话让她觉得分外的陌生,但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爹爹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颜欢收回视线,自顾自往前走。没走几步,脚步又停下,回头又看了眼慕容易,说道:“易哥哥上次在相府与我说的,想必也是个误会。与我说了便罢了,只是莫要再与他人说了,传言几分真几分假,不是每个人都会去细细评判的。”
盯着颜欢离去的背影,慕容易脸上一贯的优雅笑容出现了一些破裂,双手握在背后,微微握紧了拳头。
……
燕朝殿,大燕皇宫议事重地,占地颇广,可容纳上千人。禁卫军分列两排,守在殿外。殿内,颜硕与颜欢站在左边,身后官员按官职品阶大小一应排开。右边,以应老为的一应官员也站的挺。颜欢扫了一眼,现慕容易也站到了对面。
大燕皇太子未立,东宫之主空悬,皇子参政各显其能,皇帝喜闻乐见。然而这凡事也有个例外,慕容祁就是那个意外。大燕唯一个至弱冠之年不参政却被封了亲王的皇子。
“皇上驾到!”
李公公独特的尖细嗓音响起,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玄德拂袖:“起身吧。”
“谢陛下。”
“三天前,颜相与老就祁王谋杀案连夜进宫将此事禀告于朕,由于当时并未有确凿证据,所以一直未开堂审理。如今,三天已过,朕既答应了颜相与老在殿前堂审,便不会徇私枉法,此案如何去审,便由众位爱卿与朕一同决策,如何?”
“陛下英明。”
百官答
“好,那便将嫌犯祁王与证人林氏王氏带上来吧。”
慕容玄德话音落地,李公公便高声喊道:“宣祁王、林氏、王氏上殿!”
声音甫一传出,不过多时,便见三道身影进了大殿,最抢风头的莫过于走在最前方的慕容祁,不论是样貌还是身高亦或是气质,慕容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嫌犯”
,反倒是他身旁的林妈妈和王贵身子抖个不停,王贵还好些,林妈妈就差直接跪倒在殿门口了。
三人朝慕容玄德行完大礼以后,便跪在了殿下,慕容祁面色淡然,视线一转,落在了一旁的颜欢身上,眼珠子猛然瞪大,脱口而出:“颜欢,你怎么穿成这样?不累么?”
累,当然累!累的她快站不住了。这头上的饰差不多要把她脖子压垮了,但是要他附和慕容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管好你自己,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
颜欢小声回答,瞅了眼慕容祁,唇红齿白的,倒是一点不像刚从天牢出来,看来病是完全好了,颜欢心下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