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消失的两年间,钱盛不愿看她,冯桃儿年纪小也不太会哄孩子,除了家里下人,元氏再如何也是给过她温暖的。
听到孩子叫奶奶,韦芸一时心思也是复杂。
被掳失身,非她之错。可她确确实实错过了女儿生命中重要至极的两年。所以一开始钱雪虽认得她,却不算亲昵,她心中难受,却也可以理解,现在女儿这一叫,她实在忍不住了。
“天啊!你到底要伤我到何地步?”
正当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动静,一个男声喊道:“娘!”
元氏听到这喊声,似乎又来了劲。徐不让本就只是简单控着她,防止她再去抢孩子罢了,元氏一挣,便挣脱了去。
老妇虎视眈眈的站在众人面前,这次到没有急着张牙舞爪去抢孩子,指着韦芸:“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个贱妇怎好使父兄欺辱盛儿!”
钱盛接到家里冯桃儿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只看见元氏被压跪在地上,饶是他素日软弱,见到母亲被如此欺负,也有了些火气,便顺着元氏的话指着韦芸道:“韦氏,另娶的事就当我对不起你,你家里人打了也就打了!但娘是长辈,往日也待你无咎,你怎如此歹毒,使人这般折辱她!”
本来韦芸被女儿的举动刺了心,哭得不行,被钱盛一指责,更是语无伦次,倾泪如雨。
“哎,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老娘闯我宅子,打我的人,我只是把她控制住罢了,什么伤都没弄出来,倒也不必在这义正词严地指责谁。”
徐不让开口道。
钱盛小跑进来,扶着元氏。
徐不让站到三人中间,把韦芸挡在背后。
小姑娘们也6续走过来,挡在韦芸前面。
钱盛听过她,朝廷的异端,徐家的妖女。
他自幼熟读圣贤书,对这样女德不修,有悖女诫的人本就看不上,语言愈轻慢:“我当是什么人,徐乘风也就罢了,我钱府的家事,何以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插嘴。”
“钱盛,你我同为朝廷六品,你娘闯我官邸我没扭送报官不错了,你什么东西也敢提镇北侯名讳。”
她怎么样都好,父亲的名声却是不可受辱。
“世袭镇北侯不过是你徐家先人余业,看你这私德不修的模样,迟早也得被败光。”
“这是我宅子是吧?”
徐不让扭了扭脖子,刚才撞到肩膀尚有余痛。
这话却是对曾婆说的。
“宅子的房契老宁头拿着呐,怎么不是小姐的。”
郑婆不知她要做什么,认真回答道。
“那好,私闯镇北侯宅邸,便如同私闯军机要地。钱盛,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别那么硬。”
徐不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你要做什么?你哪来的凭证这是镇北侯府!”
“我刚定的。”
她一步步靠近钱盛:“你现在可以试一试,我徐家先人余业,到底有多深厚。”
钱盛本来觉得自己理正,哪想到她说不过就要动手,盯着徐不让的眼,里面是浑浊的戾气,他只在南逃时遇到的胡人里见过。
理智告诉他快跑,奈何老母在旁。
元氏完全感觉不出来什么,只觉得自家儿子说得有理,挺着胸脯,气势不减。
“吵什么吵,宅子里怎那么多闲人。”
门口,一人打马进来,蹙着眉,居高临下看着钱盛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