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家就是寒酸,哪里比得上沈家小姐?”
“怎么想的,同日娶亲?还从齐家的宅子出嫁,赵家也够不顾自家女儿脸面就是了。”
“破落户罢了,维持脸面不要银子的哦?”
有人觉得这话难听,便道:“这话说的,谁家能比得上沈家。”
沈家富贵无比,宫中沈贵妃又育有一子一女,深得皇上看重喜爱,十年来盛宠不衰。
无论是沈家父母,还是沈贵妃,又都把沈韫放在心尖上。。。。。。
众人闻言,沉默一瞬后望向沈家那比寻常嫁妆箱子大了一圈的箱子,而且连绵不绝,半暗的天光之下,根本数不清抬数。
他们随即齐齐哄笑一声,继续撺掇着沈家送亲的人洒喜钱。
沈家洒的喜钱,可不是那不值钱的铜板,而是碎银子啊!
哄笑的声音听在齐俊文耳中十分刺耳,刚刚那些捧着沈家而贬低赵楚楚的话,更是悉数入耳。
他深深看了赵楚楚的花轿一眼,好像能透过红色布帘看到赵楚楚一样。
他的楚楚,此时一定强忍着眼泪,眼圈通红,无声地哭泣。
齐俊文强压下对赵楚楚的心疼,定下心神,更加认定自己今日的决定无比正确。
说到底,他不过是让世间多了一桩公平事罢了。
沈韫天生就什么都有,而他的楚楚什么都没有,怎么还能嫁给二房那个病秧子守活寡?
因为圣上赐婚,他不得不娶沈韫做正妻,但今夜过后,沈韫入错洞房,即使那病秧子什么都做不了,沈韫也必会羞愤难当,从此自觉德行有亏,低人一等。
在此情况下,就算沈韫是沈贵妃的侄女,他和楚楚生米煮成熟饭,定能给楚楚争个贵妾的名分。
齐俊文心中难受,让楚楚做妾,是他对不起她,但好在,她会得到他所有的爱。
虽然是妾室,但能得到他的宠爱,正室夫人又掀不起风浪,楚楚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
这样想着,齐俊文心里敞亮多了。
喜娘高声叫着新娘下轿,沈韫还未动作,便听到刘妈妈道:“三少夫人怎么还睡着了?”
轿帘才掀开一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看清,便下了这样的定论。
“莺儿快来,扶着三少夫人。”
刘妈妈和莺儿,原都是齐国公府的人,以提前帮着沈韫熟悉国公府事务为由,入沈家伺候。
沈韫装成迷糊的模样,叫了一声:“夏叶。”
夏叶对沈韫的声音极为敏锐,更何况是在叫她的名字。
她快步上前,挤开等在轿旁的莺儿,“小姐?”
沈韫握住夏叶的手腕,摩挲着她手腕上戴着的金镯,金镯样式华美,暗刻着叶片的轮廓脉络。
她的夏叶。
上一世,因夏叶现了齐俊文想要换妻的龌龊勾当,趁着她头脑昏沉,半睡半醒时,齐俊文恼羞成怒,命人打了夏叶五十板子。
毫不惜力的五十板子,夏叶跟她十年,是个做针线活扎破手指都要跟她撒娇的娇贵丫头。
夏叶拖着残败的身体,苦苦挣扎不过两月,便离她而去。
之后的日子里,春雨被指认盗窃赶出府,秋云被齐国公夫人的胞弟冯皓强占,冬雪被诬陷推了身怀有孕的赵楚楚滚下台阶。
一桩桩一件件,齐国公府让她孤立无援。
无论是父母亲,还是大哥,姑姑。。。。。。还有这四个与她情同姐妹的姑娘。
她既重活一世,便要护好所有自己在意的人!
轿子布帘被完全掀开,两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落在众人眼中。
此情此景,断无叫停婚仪的可能。
而且只有深入其中,亲手推他们下地狱,亲眼瞧见他们的不安,凄惨,才能解她一丝的心头之恨!
沈韫迅盘算着。
齐聿虽是长年累月病着,但比起枕边人是齐俊文那等愚蠢狠毒的鼠辈,守活寡的日子便是求之不得了!
他身子羸弱不问世事,不日就将入佛寺休养。
二房又单独开了大门,如此,她平日里行事不知道能有多方便。
三年后齐聿病死,她便能离开齐家。
三年的时间,足够了。
既要换亲,沈韫放软身体,那她便如了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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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聿:老婆盼着升官财死老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