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压迫感的庞大身躯完全遮挡住了剑鬼瞳孔中的大部分,即便是身材魁梧的剑鬼在他面前,也如同是跟个小娃娃一般。
从黑幕之中探出了那张狰狞怒目的恶鬼面具,从那深邃的面具眼孔中,冲出一对只有摧毁一切的猩红瞳光。其的头部整个被束缚在了水牛胁立兜的包裹之中,繁杂而精细的各式立物装饰在了兜的四周,头顶立起一对冲天的牛角,犹如是来自地府的妖神。散落在面具之外的浊黑长毛张牙舞爪着,像是一头凶恶的黑狮。
伴随着盘旋在其周身的混色黑气散开来,那裸露在剑鬼眼前的是,分不清到底是原先涂着的是红漆还是后抹上去的人血赤红色的规模体格的武士盔甲。
而刚刚他所接下的那把足有一掌宽的重刀只是砸落在地面上已是没入将近有半尺,剑鬼估摸着眼前的怪物所持着的巨刀有个至少十多尺长,凭着他对太刀的熟悉,这么庞大的一柄野太刀的重量大概也都能有个六七贯重吧…
“唉唉,真的是过分了,咱可都还没穿过这么昂贵完整的盔甲。”
剑鬼自嘲着,眼中丝毫不见一刻放松,“那些金子银子,原来都是花在这种地方了。”
这大家伙的刀刃,剑鬼可不会再是像是刚刚这般硬接,再多接下几次,若是不借助鬼力的情况下,他的关节该是废了。
这头巨大怪物仅是单手便是能轻易地挥舞起手上的野太刀,好像是在为刚刚剑鬼挡下它的劈砍而有所愤怒,左手略带怒意地朝着后侧一挥,便是将半截百年巨松柏拍落出好几尺开外。
凸起整个上半身子,半曲下那副丑陋至极的鬼面具,血腥红眼瞪着底下这个微不足道的虫子,从并非是声腔,而是从各处肌肉骨骼神经器官等出的杂乱声色咆哮着,怒吼着。
“嗤?”
破空的刀刃瞬间刺破血管后喷涌而出的血液与痛苦的哀嚎。
对于剑鬼而言,他并不需要跟着怪物遵守着什么礼仪,直接砍了便是。
“你该刷牙了,大家伙!”
终于是挂起认真目光的剑鬼,手上的刀刃横面砍断了那大家伙的鬼面具,尽管那副面具被牢牢地钉在了这庞大怪物的面容之上,但出鞘的长刀彻底贯穿了这怪物的口腔,再度是挥劲,已经是把给这大家伙的整个面具嘴巴处开了一道口子,强劲有力的挥砍,甚至是让这庞然巨物都退了几步。
从鬼武士脸部喷泄而出的血液带着腐烂的臭气,已经混杂了鬼气的混黑血液沾染上了剑鬼身上。那件净白的浴衣都是染做了黑色,但或许是他特意转过来个角度,唯独是只有那放着御守的胸口处还是干净如一。
表现着似乎是极为痛苦的鬼武士晕眩地晃着脑袋,撕烈开的面颊下露着一口沾着血沫子、锐利不齐的黑齿,从中摔落下被砍下的小半截舌头,在地上朝着鬼武士的方向蹦哒着几下便是失去了活性。
扯开血肉相连的唇腔,几坨凸起的肉瘤子其中蠕动,喉中的愤怒嘶吼声带着鬼武士身上的盔甲嗡嗡作响。
“咚!”
鬼武士手中的长刀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重重地擦过剑鬼格挡在头侧的长刀,剧烈的摩擦绽放出耀眼的火星,这一击着实让剑鬼的脸色都狰狞上了几分,磨着牙齿,撑起被重力所压制得厉害的腕臂,顺势让其这一击砸落至了地面,一道沉闷沿着地面四散震起。
抓住这击的后摇,剑鬼手中的长刀侧起刀身,一道擦起星星火光的银翼顺延而上,正面击中鬼武士的下颚,虽是没第一击那般效果显著,但依旧是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见在不断渗血的长刀口。
在这短短几息之内,鬼武士已经是遭受的两道重创,这若是放在常人身上,阎王索命也是板上钉钉的。但如今这鬼武士却只是短暂地陷入眩晕的硬直之中,随后更是毫无影响地挥舞起足有几人长的野太刀追杀着面前的蝼蚁,这鬼武士的剑法逐渐变得迅疾而又猛烈,虽是狂乱毫无章法,却又是处处都是杀招险至。
被这种力度的长刀所砸中,应该是会化作一滩肉酱了,即便是擦过,也得褪去一层皮肉。
剑鬼自然是不敢轻易硬接下这势不可挡的刀口,只能是借着灵活的身躯与树木的遮掩,不断依靠身法穿梭在了鬼武士数道的追击之间。
只能偶尔还趁着时机朝着面门补上个一两下快刀,这里是他能少数不多能真正砍伤鬼武士的部位。受到鬼力加持下的盔甲可不是能靠着凡力与普通兵器破开的。
即便如此,若只是那些轻微的伤口,不到片刻之间,就会被鬼力完全恢复如初,哪怕是他最先重创所留下的伤口,如今那些正蠕动着的肌肉与颤巍的组织结构也已经初步有了模样,恐怕再用不了多时,大概就会彻底修复。
开始恢复了嘛…
剑鬼烦闷地注视着那些扭曲增生着的人类组织。
这鬼武士的恢复能力比起那些野生的鬼兽强上不止一两个层次,而且也比起一般的鬼兽抗揍上不少,甚至还拥有剑法,就连鬼力的储存量也是庞大无比…
真是一群麻烦至极的家伙…
跟牛皮糖似的,只要沾上可就不容易再扯下了。
来回是拉扯下数十个回合,这些鬼武士的攻击势头依旧是猛烈,毕竟这都是些不会累的家伙,让剑鬼独自一人凭着寻常人的耐力抵挡下这持续不断地雨点般凶险的攻势,还是有些吃力。即便是他,也只能是做到边打边退,才能跟这大过自己一倍甚多的鬼武士过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