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遥清晨醒来便从金钊处听来这旨意,她如何也想不到兴隆帝竟是和她起了同样的心思。
这赐婚来得急,陈婉那里也没个准备,心里怕是要慌了,靳遥正为此忧心,想着让靳涵再邀陈婉见上一面。
殊不知陈婉接下圣旨,却是一脸平和,至少明面上能让人察觉她不如厌恶赵家一般厌恶宁安王。
当年江靖远与陈婉北上,宁安王一路追随,江靖远一早便有所察觉,也将这事都告知了陈婉。起初或许不容多想,但日积月累陈婉又怎会不明白宁安王的心意。只是那时她已心悦一人,所以只得装傻。
而今如此,陈婉只以为是宁安王为了她无需违拗己心嫁于赵家才出此下策的。
她不会觉得慌张,因为那个人一直默默守护却从未打扰过她。即便最终江靖远早逝,他也只是将自己的关切隐在暗处,宛如当年他只在院外淋雨守护她一般。
陈婉是信宁安王的。
传旨太监前脚刚走,宁安王后脚便来到了陈家。这几大世家之中,唯有陈氏的府邸是建在了楚都,只因楚都在岳东的地界上。
宁安王风驰电掣般策马而来,在迈步入府之时悉心把自己的佩刀解下,将褶皱的衣角仔细捋了捋,这才敢向内行去。
陈家一众人等尚在前院未曾散去,宁安王略过跪地行礼的众人,颇为局促地在陈婉跟前顿住脚步。
他眼眸紧紧锁住陈婉,“我不愿你与赵家联姻,江靖远也罢,他赵家小子算什么。”
这是一向在陈婉面前谨小慎微的宁安王第一遭说这样有些蛮横的话,但陈婉却丝毫不觉无礼,只是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宁安王见状,就着衣物牵过陈婉的的手腕,“跟我来。”
尚在迷糊的陈婉便这样被宁安王推举上马,继而困在了他的胸前。
一路向东,是去往皇城的方向。
就在不久之前,兴隆帝下了朝便径直到了常曦殿。
“你说让我劝一劝陈家姑娘?这……”
靳遥一愣,难道兴隆帝知道她私见陈婉一事?
兴隆帝揽过靳遥的肩头,温声道:“她虽不知你的身份,但你终归是了解你兄长的,总能以此劝一劝你这未过门的嫂嫂。”
靳遥放下心来,她知兴隆帝对她有情,但暗中谋划的诸事她还不敢摆到明面上来。
“我明白了,陛下放心。”
靳遥应声垂,伸手搂着小白,适意地捏着它的皮毛把玩。兴隆帝痴迷地望着窗下被浅浅晨光笼罩的美人,眼里露出缱绻深情。
宁安王带着陈婉来,恰好撞破这一室温情。
“拜见陛下、拜见娆妃娘娘。”
宁安王随着陈婉恭敬地行了礼。
“平身。”
兴隆帝摆出帝王的气势,明知故问,“这是来谢恩的?”
“回陛下,正是如此。”
宁安王也同兴隆帝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