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熠熠,唐云意蹲在田坎上,腿脚麻。
走蛟不是捕风捉影,平白无故,而是有凭有据。不久前,下过一场大暴雨之后,渡劫失败的蛟从浑浊的太白湖里出来,吃尽湖中的鲈鱼后,开始上岸为祸,吃村民的牲畜,惊吓村民,吓死村民。村里百姓人人自危,半夜将牲畜赶进房屋,手持镐头、砍柴刀,熄灭灯火,守候在门板后,只等走蛟上门,给予致命一击。
唐云意往身后望过去,静悄悄的村落漆黑一片,仿佛隐藏在一张血盆大口当中。偶有狗吠声戛然而止,应该是被人突然捂住了嘴巴。
“走蛟长怎么样了?”
,唐云意问男人。
男人皱着眉毛摇头,“我们哪里懂?如此庞然大物,我们见到了,早就吓晕过去了”
见唐云意愁眉不展,眉心纹深刻,男人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大人,既然是渡劫失败的蛟。应该跟蛇差不多,听老一辈的人讲过,蛟的头上没有角,身长好几丈,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性情比较暴躁,攻击性很强。蛟能兴云起雾,呼风唤雨,还能使洪水泛滥,生灵涂炭……”
男人一开始一问三不知,打开话匣子后,如倒豆子般叨叨不绝。
唐云意听完,冷笑着问,“你见过鬼?”
男人摇头。
“你长那么大,见过妖?”
男人立刻去小鸡啄米般点头,“见过,走蛟可不就是”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见过走蛟的长相?你一会儿说没见,一会儿说见了,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这……”
,男人的小眼睛在火把下,突然陡梁起来,“大人,那都是老一辈传下来。若是没有走蛟,您看……”
男人示意唐云意往后看,“稻田被毁了,田地被犁出一道道深沟。肯定是走蛟庞大锐利的爪牙犁出来的”
唐云意回头,走到被损毁的稻田。稻田倒了一片又一片,地上有几道宽的深沟。唐云意盯着犁出来的深沟,陷入了沉思当中。
浮云遮月,山岭凛冽。一股凉风从袖口和衣领穿进。包裹在衣物中的温度被带走,唐云意嘴皮子哆嗦了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呜咽声,“大人,稻田被毁。百姓如何养家?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呜呜……”
呜咽的哭声伴随着呼啸山风,两者混合重叠,竟有一种深更半夜,鬼哭狼嚎的感觉。唐云意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莫名的烦躁起来。
“大半夜的,你既然害怕走蛟,私自外出,莫不是想当走蛟的食物?”
男人抬起手背,用力抹掉眼角的泪珠,收起外露的情绪。“小的气不过,想找到走蛟的藏身之处,纠结村民将它杀了”
“如此庞然大物,尔等普通,如何与它对抗。它现在已经吓死人了,不代表后面不会性情狂杀人。你还不回去……”
“是是……”
男人慌张的起身,神色如后有追兵离去。
唐云意回到太白湖时,月已经从浮云后出来。
月华迤逦,流光溢彩。广阔的太白湖上,波光粼粼,湖面上像铺上一层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