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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宋柏以為他做噩夢了，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外面有人，讓所有人呆在教室不要動，我去處理一下。」許沐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語氣平淡道。

「什麼？」宋柏沒反應過來，講台上的老師看許沐突然站起來也停下了授課：「許沐同學，是有什麼事嗎？」

「我去上廁所。」許沐單手拎起椅子，走出了門。

然後所有人都聽見了教室門從外面被鎖上的聲音。

「他怎麼帶著椅子去廁所……」

老師有些不明白他這個舉動，掏出手機想跟班主任說一聲，隨即臉色大變：「同學們，現在立刻鎖好所有門窗，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動……不對，靠窗位置的同學朝中間靠攏一些，現在有三名身份不明的校外人士闖進來了，學校已經報警，同學們安心等待通知，應該很快……」

「可是許沐剛剛出去了……」同學們迅行動起來，但也有些猶豫，把門窗鎖死的話，許沐不就被鎖在外面了嗎……

「咱們旁邊就是辦公室，老師們會保護他的。」宋柏站起來把靠近自己的那扇窗鎖上，他過於冷靜的態度讓有些慌亂的同學們鎮定下來，紛紛按照老師的要求完成了布置。

「什麼校外人士啊，咱們學校不是有很多警衛嗎？」

「不會是那種持刀的殺人狂吧？咱們這個門擋得住嗎？」

「咱們教室的門是兩寸厚的鋼木門，拿槍都打不穿的那種，拿小刀怎麼可能闖的進來，安心等吧。」

現在的情況也不能繼續授課了，同學們聚在中間小聲談論著。

但沒過多久，他們就聽見了從一樓大廳那邊傳過來的急促的奔跑聲，咚咚的腳步聲在空曠安靜的樓道里顯得尤為恐怖，教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出聲，所有人表情里一下子都或多或少帶了點驚恐。

然後是男人不成音調的嘶吼，比起人更像是野獸的嚎叫，悽厲非常。

緊接著另一個輕一點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光聽上去就能想像出一個人逐漸加跑起來的過程，而且度非常快。

宋柏覺得這就是許沐，他下意識朝窗邊靠了靠，想透過磨砂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情況。

但他剛挪動了一下，「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鋼管在大理石地磚上刺耳的摩擦聲幾乎震得整間教室都在顫抖。

外面有人尖叫道：「許沐！」

宋柏立刻站起身，想出去但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同學們也都騷動起來，「安靜安靜，警察已經到了，你們班主任剛才給我發消息說歹徒已經被制服了，許沐同學也沒事……」老師盡力安撫著學生們。

「那我們能出去看看嗎？」

「現在還不行，要等警方把現場處理完同學們才可以自由活動。」

「那許沐現在在哪？」

老師拿著手機發了一會兒消息，「許沐同學作為目擊證人等會可能需要先配合一下調查……同學們不用擔心。」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老師，現在能把門窗打開了嗎？」

「先等一會兒吧。」

宋柏看到許沐留在座位上的手機，突然心念一動，拿起手機對老師晃了晃：「老師，許沐剛才給我發消息說他一個人對著警察很緊張，想讓我過去陪他。」

老師顯然現在腦子也很亂，只是稍微怔了一下，便點點頭：「那你去吧，他們應該就在一樓的辦公室里……注意不要亂跑。」宋柏作為一個級優秀的好學生在他這邊的信用度非常高，他壓根沒有懷疑過宋柏撒謊的可能性。

於是宋柏就拿著許沐的手機出去了。

在樓道的中央那裡已經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一個高高隆起的物體上蓋了塊布，有血在布的下面蔓延出來。

宋柏看見了那個東西露出來的一角，是他們學生標配的椅子，連接座位和椅背的鋼管已經完全扭曲，從碎裂的椅背上飛濺出來的木片有的已經落到了封鎖線外。

宋柏立刻就能想像出那個男人驚恐地在樓道里奔逃，而許沐輕巧的拽起椅子，奔跑，加，接著在巨大的衝力之下狠狠掄在男人身上，滿身戾氣又漫不經心。

「那個椅子……為什麼不給他拿下來？」那邊隱隱約約傳來有人的談話聲，「等會兒裝屍袋不好弄吧。」

「你不知道……那玩意跟人黏在一起了……一拿那些亂七八糟的得流的滿地都是，不好收拾，隊長說等會兒直接用車拉回去再處理。」

宋柏感覺一陣陣的反胃。

「其他兩個呢，還活著？」

「還活著呢，這個死了的是殺了人的，那兩個一個斷了腿一個斷了胳膊……挺邪門的。」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殺人償命——最簡單的規則，最適合許沐不過了。

「你是誰？現在不是不允許學生出來嗎？趕快回教室去！」

「老師讓我給許沐送手機，我是他的同桌。」宋柏竭力壓下噁心的感覺，晃了晃手機，臉上露出笑容。

「哦……他的同桌啊……」那個中年警察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宋柏幾下，隨即指了指辦公室，「那你快過去吧。」

「謝謝您。」

辦公室里許沐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在宋柏推開門進來的瞬間亮了亮。

「宋柏~」

甜膩的，撒嬌一般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