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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跟紧王爷。”
目山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你也觉得王爷不正常?”
“先跟紧再说,这几天应该没事,毕竟是这样的日子……”
……
商量完明日的事宜,宗之毅扶着徳淑走出禅房,心里有些担心:“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淋雨了是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逞强偏偏不听……”
端木徳淑见徐子智和言势倾都在后面跟着,小心的拿开宗之毅覆在她手面上的手:“我又没事,反而是你,淋了半天的雨也没有宣太医,还直接过来了,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哪有让你如此费心的道理,也不怕他泉下有知不得安宁。”
宗之毅没有接这句话,对他来说做的再多、再出格也是不够的:“让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看过了,也喝了姜汤,有戏珠照看着没事的。”
宗之毅又扶起徳淑的手:“山上露水重,切不可贪凉,也别想太多,让明珠和戏珠一起守夜,早点睡,别着凉了。”
言势倾悄悄后退几步想和兄弟说说帝后腻歪的相处心得,但找了半天只有一个徐相,顿觉没,他懂个屁!
端木徳淑无奈的看小七一眼,都让属下看笑话了,多不庄重:“嗯……”
徐子智看着两人相携的身影,不管前一刻做了多少准备,此刻都觉得刺眼无比,明知道皇寺重地两人不会做什么,但看着也一样碍眼。
不过是毫不相知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却一副相爱相守的样子出现在人前,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却好像从娘胎里就指腹为婚了一样!虚伪!
徐子智移开目光,眼里本驱散大半的寒意,如今又重蔓延。
品易落在帝后队伍的最后面,忽觉不对,下意识的回头。
徐子智神色无恙的看着廊外阴云密布的天色,又慢慢的转过头,跟上帝后的脚步。
言势倾一本正经的跟在后面,大将军的气量展现无遗。
品易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转回头,跟上前面的队伍。
……
夜间露水深重,刚过了一场雨水,室内清凉,戏珠关上门窗,端木徳淑让明珠再检查一遍明日要用的东西,自己没有上手,免得心有所伤明日不能打起精神。
“你们也早点睡,别熬夜了。”
有禁卫军和军兵守着能有什么事。
两人伺候娘娘歇下,又确认了一遍门窗,检查了烛火,便在外间歇下了。
夜深雾重的深夜,靠近西崖的门窗忽然动了一下,声音不重,几乎没有出一点声响,不一会一个人影从窗户里跳进来,高大的身影立即遮住了窗外朦胧到几乎消散的光亮。
雷冥九背着烛火的暗影,来到放下的床幔前,缩卷着高大的身体坐在一旁的木榻上,他来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多陪陪她看看她。
但想了想又不想看了,免得看多了舍不得,免得看的入神惊醒了她,她明天还有繁重的法事需要主持。
雷冥九坐了一会,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绢花,指甲大小的一团,并不完整,一看便是从整套的头饰上掉下来的一株小花。
雷冥九看着手里粉色的绢花,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是她自己贪玩,把小脑袋挂在了桃枝上,明明是她自己不注意,却恼了无辜的桃树,硬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硬扯,扯落了枝丫也扯疼了她的头,看她当时凶巴巴的样子,是恨不得把那株桃树连根拔起,剁了烧火去。
但徐子智带人正巧从另一排桃树后走来,她便好像变了一个人,坚决不承认刚才凶巴巴的要砍树的人是她。
这朵团在主绢花上的小朵,便是她当时扯落的一枚,与地上的桃花混在一起被侍女遗落的一朵。
雷冥九看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托着放在旁边的踏台上。
过了一会,又收了起来,如果她知道他来过,而自己后来又不在了,会伤心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雷冥九坐了很长时间,深夜的雾气散了,月色冒出了头,才起身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木床上,端木徳淑睁开眼又重闭上才睡了过去。
……
香烟袅袅,一大早端木徳淑带领众女眷在大堂里诵经,殿外钟声七响,帆帛晃动,几丈高的锦帛在初绽的晨光中翻动。
一百零八位高僧分坐两侧,诵经声汇成动听的旋律在密林中回响。
宗之毅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阵势,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他不是不敬鬼神,亦没有看轻佛祖,即便他谋朝篡位、弑父杀兄,他心中一样有所敬仰。
但此刻他却不觉得这样的阵势能安一个父亲的心,仿佛这只是一场法事,而他该在哪里还会在哪里。
徐子智看眼宗之毅。
宗之毅望着一眼望不到人烟的山木丛林。
徐子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浮现那个孩子的音容相貌,他应该……像宗之毅多一些。
也许那一刻他也曾痛彻心扉,救不上来时也曾自责,但毕竟是宗之毅的子嗣,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心中其实没有任何想法,说句不敬的话,看不到那个孩子,他不觉得有任何遗憾。
本来就不是宗之毅该拥有的,何必强求。
“子智……”
徐子智恭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