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身侧的房间内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厉冥睿眯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女人身上的黑色旗袍裙摆微扬的样子,保养得当的脸上皱纹鲜少,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厉泽瞪大眼睛,这不是……
“厉夫人,我想厉冥睿会很愿意听你的讲解,有关他的母亲汤兰和尊夫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当事人的讲解最为清楚了。”
安泽看着厉泽夫人。
厉夫人抬头看着对面和自己同床共枕近三十年的丈夫,这些年,他脸上那层虚伪的皮不是自己不知道,只不过是她从来都不愿意解开而已,因为她知道,她的依仗是厉泽,不能够轻易得罪。
所以她也相信了这么多年厉泽在外人面前和自己扮演的角色,以为他们真的是恩爱的夫妻,以为厉泽的心思真的再自己身上。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如果不是于宁让她知道了真相的话,她可能真的会陪着厉泽将这场戏演下去,一直到自己死去。
但是灭子之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的严重,这样的创伤有多么的恨,厉泽永远不会知道。
“你为什么会站在那里!给我滚过来!”
厉泽口不择言的对着厉夫人吼道。
安泽不留痕迹的将女人挡在身后,“怎么?害怕了?厉冥睿你自己应该能够看得清楚了,传说伉俪情深的厉泽夫妇,只不过是厉泽编制的梦境而已。”
的确,如果厉泽夫妇如同传说中的那样,现在的厉泽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夫人,而不是一味的吼叫了。
“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开口问,我退出。”
安泽摊开手往身后的沙上落座。
厉泽气急败坏的上前想要将厉夫人拉回来,却被莫寒一把挡在中间。
“你说,你知道什么!”
厉冥睿盯着厉夫人不放,满眼赤红。
厉夫人从答应了于宁开始,就每天晚上都在想今天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从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厉泽亲手断送的之后,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已经心如死水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你,从始至终都只是同我作戏,没有半分的真心吗?厉泽,从你为了汤兰打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你对我,有没有半分的愧疚?”
厉夫人以为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会哭,但是却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平静,平静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厉泽看着对面的女人眸中含恨,这个时候了,她出来凑什么热闹。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多年无子,没有依靠,但是你却给了汤兰依靠,你们的孩子成长的很出色,这些年,我从来都是知道你们固定什么时候幽会,好几次我就站在门外听着你们翻云覆雨,我很想推门进去,但是其从来没有勇气,现在我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把你们做的事情都说出来。”
厉夫人端正背脊,挺的很直。
莫寒看着面前的女人,听着她的话,这样的人从来不为自己打算,不值得可怜。
“你闭嘴,你给我把嘴闭上,你想死吗!”
厉泽恶狠狠的开口,眼神恨不得直接飞出刀子去插死面前的女人。
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厉泽对自己,也不过如此了。
厉夫人看向厉冥睿,这样出色的孩子,是厉泽的孩子,原来,他早就给自己留了退路了。
“你的母亲和厉泽,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当初也是厉泽设计让怀着你的汤兰上了老当家的床,他对汤兰一片情深,为的只不过是利用你去得到他这么多年垂涎的位置,奈何千算万算都算不出来当时的主母已经身怀有孕了,他的如意算盘打失了。”
“可笑吗,他承诺过汤兰,这辈子只有你这个孩子,他和汤兰的孩子,所以断了我的后路,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在夜里哭泣,你的父亲,是个出色的情人,却不是称职的丈夫,从来也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厉泾,而是机关算尽的厉泽!”
厉夫人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些话,她已经痛了这么多年,痛苦的源头却是汤兰,既然这样,她就要汤兰和厉泽一起保护的人和她一样的痛苦,一样的痛不欲生。
厉冥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白,如同经历了人生当中最大的打击那样。
这样的打击对于他来说,是最重的,这么多年他都认为,嫡庶之分将他和厉冥熠的命运彻底划分了,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想要将这一切追回来,但是没想到,他却并不是厉泾的亲儿子。
多么可笑。
“你给我闭嘴闭嘴!冥睿,你要相信我,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不是我的工具,你是我最爱的儿子!”
厉泽拉着厉冥睿的肩膀急忙解释。
安泽看着面前的闹剧有些好笑,厉泽这么多年以来的盘算,始终落空。
厉冥睿僵硬着身子转身看向厉泽,他慌乱解释的样子,已经坐实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是个笑话。
商洛心中震惊,他断然想不到厉冥睿还有这样的身世,并非老当家所出,这当家之位,他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上的了。
自己这一把,还是赌输了。
不过他心里头,却有了解脱之意,原来不用在纠结,是这么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