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看见了,我明明看见了!昨晚在你们公司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你什么神经啊!那是正常加班!而且当时加班的还有其他同事!】
【你厌烦我了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嘭!
银幕中,男人摔门而去,只留下女人凄凄地笑声。
搞什么啊?游驹惊讶地现这部苦情戏突然一转风格,开始往悬疑恐怖的套路展了。剧中女人越是频繁的来往于男人的公司,男人的同事们则一个又一个的莫名失踪,警员们往来于路口,电线杆上贴放着失踪人口的相片。
丈夫也不去工作了,但与妻子依旧无言。丈夫搬进了客房,两人也很久没有同居一个主卧。在诡异的乐调里女人痴痴地坐在卧室那破碎的梳妆镜前,桌旁安静地摆放着兔子玩偶,它好像更大了,白色的丝线被染红,一些败絮从缝隙中冒了出来,沾染着些许绛色。
游驹感觉自己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她能投入到这个诡谲的剧情中来了。
凶手明显是那个女人,她杀了人后把尸体藏匿在家,可男人和警察老是跟真相失之交臂。
最后会生什么呢?是女人杀掉所有人?还是杀人魔伏法?
丈夫终于现了家中的不对劲,他从卫生间的通风管道里撕扯出大把大把的头,布满绛色污垢的老鼠就在着杂乱的头中穿进穿出。马桶的水箱里堆满了红色的面皮,慌张中他撤倒旁边装着箱子的小推车,里面无数根手指滚落在地。
男人惊魂未定地叫了出来,女人倚在卫生间门口,湿湿的刘海遮蔽着她的面目,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手上闪过亮银的色彩。伴随着一道荒腔走板的刺耳提琴声,影剧的大幕落下。
有点意思,最后一幕场景游驹感觉自己肾上腺素被带动了。
然而貌似落下的银幕再度亮起,女人的主视角再度回归了。她双手像是抱着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她不断抚摸,不断喃喃自语。被鲜血彻底染红的兔子就放在桌旁。
门口这时传来敲门声,有个礼貌的女声响起。
就当游驹已经女人会再造杀孽的时候,那个人竟然直接推门进来了,高跟鞋踩在血泊中出哒哒的声响。好像来者全没有在意地上那些被分拆的肉体,她走到桌前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痴痴地看着怀中的人头没有回应。
【辛苦你了。】
来者出银铃般的笑声。拿起兔子,转身就走。
女人缓缓抬起头来,视野里有着穿着红蓝西装的卓约背影。
游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记忆就像米诺陶斯的迷宫一样,但她从不会去主动翻找,这迷宫里隐藏着凶兽,蕴含着她无法面对的过往。现在其中一只凶兽询闻着她的气息,主动铺面而来。
游驹突然明白了,这并不是电影,那台机器是个投放器,所播放的是那个叫叶秀枝的女人曾经遭遇心变的真实瞬间。
游驹现在全然忽视了为什么人主观的记忆会有镜头切换和音乐配音这回事。
因为她认得那个背影,那个背影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
夜晚,某市,某处独栋房屋。
热恋的男女互相拥抱,彼此用一只手插入对方的胸膛,仿佛是要互相触摸对方滚烫的心脏。
一只带着红蓝相交颜色手套的手伸了过来,那人哼着歌掰开了这对情侣另外一对十指相扣的手,她从其中取出一串吊坠,吊坠悬挂着一个圆润的倒三角形小瓶,小瓶被猩红的血色填满。
“终于完工了,一千个扭曲的灵魂。”
女人笑道,她有着红蓝相间的头,红蓝两色的异眸,还有着一对红蓝各异的兔子耳朵。
“总算是可以跟主人交差了。”
倚在门口的长着双角的黑衣男人说道。
魔人是个另类的种群,他们本质上还是人类,深渊力量扭曲了他们的身体,但并没有把他们完全变成深渊生物。深渊创造魔王,魔王创造魔姬、魔将。魔姬、魔将创造魔人。这是个等级分明的深渊体系。
魔人克拉曼晃动着自己长长的双耳,想起主人交给她这极为重要的任务,经过不长的时间她终于完成了。
她不禁回想到自己受任离开前主人苍白的面孔和时不时疯地自我捶打。
这个东西应该就能缓解主人的病症了吧。
她一把拉开电视上的布帘,上面正无声地、反复地播放着防卫军讨伐灾祸之形的新闻。
克拉曼把自己的脸贴在屏幕上面,用食指圈划着新闻里那张巨大而苍白的怪物相片。
“您怎么可能会被蝼蚁讨伐呢?蝼蚁沉浸在虚无飘渺的梦境中罢了。”
如果魔姬被讨伐,那她所转化的魔人也将随之湮灭。
但自己还活着,这不是伟大的灾祸之形还存在的证明吗?
“我马上就会回来,您忠实的奴仆赞美伟大的灾祸之花,您将永远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