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后,他们看到在泥土和岩壁之中竟然有一扇铁门嵌着。铁门的左右各自亮着一盏白炽灯。
铁门紧锁着。
路迎酒看敬闲,戳了戳他。
敬闲得令,当即就把整个铁门用暴力卸了下来。整张门的金属几乎被揉皱了,委委屈屈地被他丢在一旁。
屋内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
里头倒是干干净净,看不到半点蜘蛛和蜘蛛网,也看不见冯茂的身影。
路迎酒迈步进去,看见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个电视和一台播放器,旁边的书架上堆满了黑色的录像带。
他举起符纸,凑近去看。
录像带一共分成了六堆,从第一堆到最后一堆,数量不一,有些堆得很高有些根本没有。
每一堆的上头都嵌着一个木框,木框中是一块灰黑色的石板,大概是15寸的大小,刻着图案。
路迎酒先看第一块石板。
图案都是很简单的线条,仿佛原始人留下的什么文物。
画的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盘踞在山岭,身躯几乎没入云端。一个人单膝跪在它面前,伸出左手,去拿它前腿上的蛛丝。
他身后已经有不少人,全都是左手缠着蛛丝。
这一瞬间路迎酒了然蜘蛛果然和村里人都是左撇子有关系。
恐怕是在传说中,祖辈们是用左手接过的蛛丝,所以他们认为左手是神圣的。
这幅画的下方,写了标题蛛母
第二块石板上,画了一堆小人在围着火堆跳舞,名字叫做祭祀。
这块石板底下有不少录像带,路迎酒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电视塞进去机器里。
一阵闪烁的雪花屏过后,电视上出现了画面
篝火燃烧着,一堆村民围绕着它不断舞蹈、歌唱。
这本来该是温馨又热闹的场面,但是不论是他们的动作还是歌声,都十足诡异。
歌声呜呜咽咽的,仿佛婴孩在啼哭,又仿佛是一阵尖锐的风吹过了山谷,出尖啸。而他们的舞蹈动作僵硬无比,每一寸关节都在不正常地扭动,像是一群牵线木偶或者说像是在模仿某种节肢动物,比如说蜘蛛。
路迎酒面无表情地快进看完了,又放进去其他的录像带。
画面倒是相同的,都是他们围着火跳舞唱歌,只是时间和地点不同。看录像带的数量,估计是好几十年的记载了。
快进过程中,路迎酒不时摁下暂停键,然后仔细看村民的容貌。
果然被他找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几个人,他都是在最近几天见过的。
这些在十几年前跳舞的人,如今还以一成不变的容貌住在村子里。姑娘依旧貌美如花,小伙子依旧年轻俊朗,岁月永远将他们定格在了一个瞬间,不曾流逝。
路迎酒说“这村子竟然所有人都有问题”
他沉思片刻,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那些平安符,算是白给他们了。”
他又继续看下一块名为恩典的石板。
石板上画着一个人背上长出了蜘蛛的八足,地上有一大滩呕吐物,仔细一看,全都是内脏,肝胆横流。
他正在把内脏拼命吐出来。
吐得越多,他就变得更像蜘蛛。
在他前头的两个人准确来说已经不是人了,两只蜘蛛正在欢快地爬着。
敬闲的手摸过石板,说“那个玩笔仙的主播,叫做赵梓明对吧。”
“对,”
路迎酒闭了闭眼睛,“看来他去洗手间呕吐,就是把自己的内脏全吐出来了。他变成了人面蜘蛛。”
然后在好友阿龙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脚踩死了。
路迎酒见过不少悲剧,也听过不少凄惨故事。
他的思绪不会被此影响,但难免还是唏嘘,轻轻叹了口气。
打开录像带,果然播放出的画面中,都是大口大口吐出内脏的人。
有些扶着马桶呕吐,有些对着洗手池吐,有些直接就呕在了地上,血淋淋的一团。录像带里没有声音,但路迎酒几乎能想象出他们撕心裂肺的声音。
再然后,背上长出蜘蛛脚,身形逐渐萎缩下去。
他们变成了蜘蛛。
第四块石板名为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