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林淮把姜且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关上,瞬间隔档了外面的喧嚣。
见姜且四处张望,他开口解释道,“三个月前内部进行了调整,我现在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姜且意料之中的事,“是金子总会光的,林爷爷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那你呢?”
他的眸光深邃又直白,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与在周家的含蓄简直天差地别。
姜且愣了一下,不着痕迹避开,“我自然也是替你开心的。外人都以为你是沾家里的光,但我知道,你有今天,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但要是这一天早点到来,或许我就能帮你留住外公了。”
从林淮脸上找不出任何喜色,一副颇为自责的模样。
当初之所以选择从医,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姜且。
抚养她长大的外公六十岁那年查出了肝癌,辗转了无数医院,最终在次年撒手人寰。
外婆也因此一病不起,从那以后,林淮就没见姜且再笑过。
“万般皆是命,你还有机会挽救更多的家庭。”
姜且已经看开了。
与其活着受罪,倒不如早日解脱。
眼瞧着越聊越跑偏,姜且言归正传,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林淮往她手里塞了杯温水,“我记着你复诊的时间。”
“……你记这个干什么?”
她更懵了,“找我有事?”
林淮欲言又止,“姜儿,我——”
他敛下眼皮,忽然不敢和她对视了。
姜且了解林淮就像了解自己,一眼就看穿他心思,“王行长的女儿知书达理,你们很般配。”
她大大方方,“不过婚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开心回来了,她身边离不开人。”
这个借口很拙劣,却能同时周全了两个人的颜面。
林淮沉默片刻,自嘲似的笑出来,“我都看不懂你了。说你没变,但从前的姜且小心眼爱吃醋,绝对不会说不出这么豁达的话。但说你变了,你却还是和从前一样,讨厌白水。”
姜且看了一眼被她放到老远的水杯,苦笑,“喜欢又怎样?又不是随时都会有人为你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即便不用刻意打听,光凭对这个小的了解,林淮也知道周衍不会真的把姜且当成妻子对待。不然不会连复诊这么大的事,都不闻不问。
但归根结底,还是怪他。
如果那场生日宴,他没有拉着周衍一起,姜家即便起了歹念也没机会实施。
周衍更不会迫于舆论的压力,心不甘情不愿把人娶回家。
这一切就像是一盘死棋,无解。
“林淮,当初的事与你无关,该过意不去的人是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们都往前看吧。”
姜且也觉得不好受,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她记着自己的身份,没再多待,抓紧时间去了楼下取药。
但她前脚刚从林淮的办公室出来,后脚就有人把照片给了舒宁。
“宁宁,大新闻,我现周衍的老婆来医院私会旧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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