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两个男人听到这句话,表情皆是变幻莫测,而攸攸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自顾自接的接着说下去……
“我左手能写得一手好字,可右手写出来的却奇丑无比,本想得空也练练右手的,但又一想,我又不靠写字画卖钱吃饭,加上最近一直纠结在某种执念上头,便也作罢了。”
她说这句话时,把视线落在了尹立身上,听者就都知道她所说的“某种执念”
,指的是谁了。
尹立叹口气,他知道自己深深的伤害了攸攸,不奢望她能原谅,只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好好弥补。
“我习字晚,几个月前才心血来潮去私塾读书,可能是我命好,老天爷给了我过人的天赋,只要我看过一遍的书,便能从头至尾、一字不漏的记住,应该就是所谓的过目不忘。后来还遇到个算命先生,老先生对我哥哥说,我的这项天赋,若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便能得到一辈子用之不尽的财富,若生在茅檐草舍之家,则会杀身之祸不断。
那先生后来送我八个字—‘难得糊涂、大智若愚’,从那以后,哥哥便不再让我进私塾读书了。不读也好,我每天东游西逛、撩猫逗狗,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攸攸边说边写,几乎是没有停顿,一蹴而就,扬扬洒洒写了三页的名子,度之快,话落即收笔。写完之后,她将笔往旁边一丢,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请大爷与二爷过过目吧。”
尹哲与尹立都走了过来,低头一看,不禁内心惊叹……好漂亮的字啊!不若女子隽逸秀雅的字迹,反而笔锋犀利、极尽洒脱,每一笔都大开大合,张弛有度。
攸攸一拍肚子,“哎呀,被人揍了一顿,又写了这些字,肚子都饿了,诚小厮准备的肉酱面应该好了!我去祭五脏六腑,失陪。”
攸攸走了出来,摇头晃脑的回到自己房间。人家是什么?人家是天上的龙。她呢?她是泥里的虫。龙离不开天空,虫离不开淤泥。虫只会是龙的食物,微不足道啊……微不足道。
“你这哼的什么曲?怪好听的。”
尹诚问。
“仙曲儿。”
她一吸鼻子,“肉酱面好了?”
“刚送来,快进去吃吧,坨了就不好吃了”
“尹诚。”
攸攸突然大喊一声。
“干吗?”
尹诚吓了一跳。
攸攸笑,“哈哈……没事儿,走,咱俩一块儿吃。”
她跟尹诚才是一类人啊!有些人就是你想想都是一种罪过,因为根本高攀不上,瞧,她跟尹诚在一起时多惬意,多自在。她应该喜欢的是尹诚才对啊!为什么现在才有所觉悟呢?
“啊?不好、不好。”
“怕什么,二爷又不在,我们兄弟俩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个小酒、谈天说地了。”
尹诚怪叫:“可不敢胡说,什么叫很长时间,我、我从来就没跟你喝过小酒儿,姑娘、姑娘别乱说……放、放开奴才。”
尹诚推开攸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脸色通红,“姑娘自重,被二爷看到,奴才小命就没了。”
“那就少啰嗦,快点进来陪我吃面,不然我告诉二爷你偷窥我洗澡。”
“你、你……”
简直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
攸攸心情愉快地进了屋,尹诚这样好玩的人,多让人身心愉悦啊!她喜欢的人应该是他的。豪迈坐到桌前,她拍桌子大喊大叫:“快点进来,再磨磨蹭蹭,我就去前院儿喊人了,我喊二爷……”
“姑奶奶,别喊了,我陪你吃,还不行嘛!”
这厢,尹哲看着桌上写着满满当当名字的三页纸,“齐悠攸!倒真是个奇女子,没想到啊。”
尹立拧眉,“我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