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之前气氛太好,冯明舒很自然地追问了一句。
周晋山揉了下眉心,苦笑说道:“冯同志,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大老粗,当兵之前没上过学,后来在部队66续续学了一些字,原本是够用的,但到了军校不光要看书,还得写文章,写报告,原来那点文化都不够了。”
冯明舒了然:“要求不同了,确实得提升文化,你可以向老师或者文化高一些的战友请教。”
周晋山摇头:“老师每天的课已经很忙了,我不好去打扰,至于我身边的战友,都与我半斤八两。”
军校宿舍里,刚翻了两页闲书的翟某人忽然打了喷嚏,他揉了下鼻子,忍不住嘀咕:“谁在诋毁我?”
6向前习惯性地怼回去:“你就是有毛病,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吧。”
翟庆平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去医务室跟老周作伴,他现在逮着我就跟我请教个没完,我烦。”
“你是真烦还是心里不痛快,觉得老周抢了你也中意的冯同志。”
6向前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翟庆平变色:“没有的事,你可给我闭嘴吧。”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的很,就怕你不清楚自己的斤两,来来来,咱俩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于是,两舍友就这么从斗嘴变成了手脚交流,很快引来了隔壁宿舍过来呐喊助威,还有手痒的要参与进去,场所便从宿舍转移到了训练场,热火朝天的。
这边,公交车只剩下最后一站了。
周晋山诉说完苦恼,侧头看着身侧的姑娘,试探着提出请求:“听说冯同志是高中生,学识很好,不知能否给我当当老师?”
对方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冯明舒愣住了。
周晋山观察着她的神色,很快若无其事的说道:“我这请求是有些冒昧了,你不愿意没关系的,你也别为我担心,我以后把吃饭睡觉时间再抽出一些来学习文化就行了。”
冯明舒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公交车停住了,周晋山起身侧道:“到站了,下车吧。”
冯明舒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下了车。
附近的路灯又坏了,只能远远看见冯家洋楼前那盏昏黄路灯,却照不见脚下的路。
“我在前面走,你跟着我的脚步可好?”
男人侧问道,清朗的声音在夜风中似乎多了一丝温柔。
冯明舒没有夜盲症,但相比跟男人并肩而行,连气息都能彼此感受到,她更愿意走在他后方,所以她应了声:“好。”
周晋山见她答应,便迈开脚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不时回头看她是否跟上,若距离拉大了些,他就会停住脚步等待。
冯明舒只好跟紧了些,前方是他宽阔的背影,寒风都被挡得绕了道。
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梦想有个哥哥,可以帮她挡风雨,还可以帮她揍那些拽她辫子的坏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