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血腥的光洒落在她的面容上,将一池的圣水染成了红色,逢魔时刻,她妖异凄婉的像是一条无骨的美人蛇,要将他紧紧的缠绕至死。
她疼过了,他也得一样疼。
她微微启开唇,猩红的舌尖在贝齿中若隐若现,她叼住了男子颈间的一块软肉,然后用力的咬了下去。
带着几分宣泄一般的恨意,牙齿几乎陷入了肉中,阮姝娅像是真的想要在他的身上叼下一块肉来。
既然神爱世人,不是本应该对谁都公平,可他为何独独对她不好,将她看作一件只拥有使用价值的物件。她也曾等待神明救她,可神没有人类的心,不曾看她。
她手臂间用力,将男子彻底拖曳于水中。
神说,人类耽于痴缠爱怨、于是心生惘念,不得解脱。
浓郁的红色逐渐自水底一点点晕开,教皇梳理整齐的发冠散落,长发与女子的乌发纠缠在一起,眼眸中含着宽和与悲悯,纵容一般的未曾挣扎,任由女子在他的身上发泄着疼痛。
阮姝娅轻轻勾起唇,她似乎理解了神的意思。只要抛弃掉那些多余的没有用处的感情,随意的按照她的心意对待他,她就不会拥有任何痛苦了。
————————————
阮姝娅记得自己似乎是将男子的脖子、肩膀、胸膛都咬得血淋淋的,指甲印什么的也留下了不少,甚至还偷偷摸摸在人的腰间用力拧了几把。
没办法,要说完全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未褪的疼意似乎还残留在神经深处,令她一时失去了一些分寸和理智,做的过分了些。
阮姝娅报复性的在这位慈爱世人、宽容温和的教皇身上肆意撒了一通气。等到她闹累了之后,怕一会从水里出来两个人面面相觑会陷入尴尬的境地,于是两眼一闭,便假装自己承受不住的昏迷了。
圣教廷的殿内燃烧着一种味道很好闻的香,阮姝娅装着装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暗,她身处在一间装修典雅的卧室之内,身上的圣女服和长发都已经干了,四肢舒缓,像是泡了一个热水澡,骨子里都是懒洋洋的酥软,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教皇不知去向,那副模样也不太能见人,大抵是躲在哪里用异能疗伤,等待伤口愈合吧。毕竟…若是被教众看到那副“糜烂”
的模样,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那些痕迹并不掺杂任何情欲,而不过是宣泄,不带任何含义的伤害。但人们对于教皇的道德要求总是比普通人要高,若是被人发现了,或许会面对极其严苛的审判,被当做污点肆意攻讦。
这样想来,她可真是一个好人,没有往更明显的地方…比如面具遮挡不住的脸上咬呢。
她从床褥中起身,走到门前,推开房门时,阮姝娅有些惊讶的发现那位熟悉的神侍正站在门后等待她。见到她时,对方柔顺的弯下后颈,“圣女殿下,您醒了,您的侍卫正在殿外等待您,我送您过去。”
神侍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子,面容很祥和,五官没有太多的记忆点,模样普通,未施粉黛,能够看清眼角的褶皱。女子深灰色的发被盘成了仿若圣花的模样固定在脑后,透明的轻纱覆盖在发髻上,纯白而静雅。
看女子衣裙的样式,在圣廷中应该是主教级别的人员,会被派遣来服侍她,也显示出了“圣女”
在教廷之中的地位并不低。即便被教皇占据位置,掌控了权柄多年,但实际上在女神教会的历史发展中,圣女的意愿才是圣教廷真正奉行的准则。
…………………………
圣殿门口,祁珂冷肃着脸看完了那一本漫画,他的理智本就因图册中不洁的内容而紧绷得岌岌可危,偏偏又在教廷外面等待了太久,心中的不安与焦灼犹如阴雨天不断膨胀的乌云。
祁珂想要回忆起曾经的那些轮回之中,阮姝娅进行受洗时是否也需要这样长的时间。可当他想要努力回想时,却蓦然发现他的记忆竟然如此模糊。
在这一日,他从前似乎并未跟随着守护她,未曾在意过这些琐碎的事宜,因此在脑海中也仅仅只徒留一道模糊的痕迹。
漫长的等待终究令祁珂丧失了往日的冷静与仪度,他甚至鲁莽的试图硬闯神殿,像是一头愚蠢的失去了枷锁的鬣犬。
殿门前守护圣廷的骑士拦住了他,冒犯、藐视圣廷之人按照律法当处杖刑。前来维持秩序的主教看在他是圣女的侍卫才免去了祁珂的刑罚,还对他好言解释了一番——圣女在完成受洗仪式后身体虚弱,陷入昏迷之中等待药效在体内完成有效的吸收,暂时尚未醒来。
祁珂勉强按捺住了焦虑,男子担忧的注视着殿门,脊背挺直,像是要化成一座古旧的望妻石。终于,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从殿内走了出来,由蛟纱为底,秘银与耀金穿线缝制的圣女服将女子衬托得愈发霞姿月韵,如华贵莹润的明珠。
祁珂在第一眼便察觉到了女子换了衣裙,因心中本能的对教皇的排斥与敌意,下意识便会将情况往恶处想。他走上前,视线在阮姝娅身上细致的巡视了一圈,确定未看到某些“暧昧”
的痕迹时才微微松了口气,“姝娅小姐,你在圣廷中有没有受到什么欺负或者遇到什么危险?我听主教说,你在受洗仪式后昏迷了,现在你感觉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姝娅微微蹙眉,懒得听男子的唠叨,径直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闭嘴。”
被忽视的祁珂终于无法忍耐心中的情绪,探出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你还年轻,也许受到侵害时自己都不知道是受了欺负。那些…什么教皇圣女的画册都是一些哄骗女子的邪典,你不该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