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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鈴響了。

……

第二天上午，黎澈才從醉酒中幽幽轉醒，頭疼的厲害，下意識想伸手去拿洛沐白給他放在床頭的蜂蜜水。

看到陌生的房間，黎澈這才意識到不是自己家，又隨即想起來洛沐白也已經走了。

宿醉後本就頭疼不已，這會兒更是煩悶。

誰知一轉頭，就看到江星瀾裸著上身躺在他身邊，看到他胸口密密麻麻的吻痕，黎澈猛的瞪大眼睛，臉色微變。

心頭縈繞著一股慌亂，不可置信又自我懷疑，讓黎澈一時間理不清思緒。

他努力回憶昨天喝醉後發生的事，可他實在喝的太醉了，那段記憶完全一片空白，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

黎澈深吸一口氣，輕輕掀開被子，看到兩人都是赤身裸體，薄唇緊抿，一顆心沉了又沉。

掀開被子的動作驚醒了江星瀾，他緊緊抓著被子，看著黎澈的眼睛裡有驚恐也有羞恥，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和朋友「酒後亂性」，這是黎澈之前從未想過的尷尬事件，如今真實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黎澈艱澀的開口問，「我們……昨天晚上……」

江星瀾咬著下唇，輕輕垂下眼帘，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並不回答黎澈的問題，卻又無疑給了他答案。

黎澈的心高高提了起來，然後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喝的…是真醉了，我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不是說黎澈想逃避責任，只是他一直把江星瀾當朋友，哪怕他們有了這次意外。

江星瀾依舊不說話，只是眼圈微微紅了。

「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對這件事真的沒有一點記憶，我……」

坦白說，黎澈有點懷疑這件事的真實度，他現在渾身都是宿醉後的疲憊感，並沒有什麼釋放過的蘇爽感。

江星瀾一把扯開了被子，眼神倔強，一副受盡屈辱又憤怒的模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沒有對我做，是我在故意污衊你？」

被子一掀開，江星瀾身上都是斑駁的痕跡，尤其是大腿那塊兒，簡直沒一塊好肉。

這種近乎凌虐性質的情事，讓黎澈覺得有些陌生，除了故意狠狠欺負洛沐白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他都還算溫柔，不會表現的如此的粗暴和激烈。

「昨天你喝醉了，把我當成了…洛沐白，脾氣很兇，力氣大的，我推都推不開……」

江星瀾說的委屈，一句話就將責任全推到了酒後「發瘋」的黎澈身上。

這個說辭很合理，黎澈越想越覺得可信，便更加愧疚，皺眉道，「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黎澈無比後悔昨天喝那麼多酒，可現在再怎麼後悔都於事無補了。

江星瀾靜靜的看著他，心裡卻有些得意。

語塞了良久，黎澈無奈的抿著唇，艱難道，「你知道的，我只把你當作朋友。」

明知道會等來這麼一句話，江星瀾還是覺得失落極了，明明洛沐白已經不要他了，黎澈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接受他呢？

「我知道，沒關係，昨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江星瀾抿出一個淺笑，眼圈噙著淚，眨著眼睛要將眼淚憋回去，又佯裝不在乎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退則進的小把戲，江星瀾用的得心應手。

明明是可以鬆一口氣，可黎澈心裡的歉疚更重，他不喜歡欠別人什麼，尤其是感情方面。

如果是夜店裡隨便一個少爺，他都不會太在意，可江星瀾是他的朋友，不是可以隨意用錢打發的，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我會盡力彌補的，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但我們只能是朋友。」

黎澈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面對的又是江星瀾這樣有心機手段的人，顯得被動極了。

江星瀾失落的垂下頭，緊緊攥著手指，壓抑著心裡的竊喜，低聲道，「我知道的，你不用這麼為難，我沒那麼介意的……」

黎澈頭疼的厲害，沉默無言。

江星瀾一下床，雙腿微微打著顫，地毯上留下了點點痕跡，他的臉色白了紅，紅了又白，簡直尷尬的想原地消失。

「這個……」

黎澈同樣注意到了，臉色也沒比江星瀾好到哪裡去，心裡的那點懷疑徹底被打消了。

江星瀾咬著唇，羞紅了臉，勉強保持著表面的鎮定，低低解釋了一句，便匆匆奔向了浴室。

黎澈只當江星瀾是難為情，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心虛，再說，以江星瀾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借題發揮呢？

可心煩意亂的黎澈並沒有發現江星瀾的異樣，依舊沉浸在昨晚「酒後亂性」的懊惱情緒里。

之後，江星瀾並沒有提出在一起的要求，這讓黎澈暗暗鬆了口氣，殊不知，他只是不敢急躁冒進而已。

得到洛沐白的具體消息，已經是在半個多月後了。

他倒真是能躲，黎澈暗暗想。

洛沐白重回到了渝城，在江沉的實驗室附近租了一間小房子，看來是覺得風頭過去了，打算過來做流產手術的。

黎澈一刻不敢停歇的趕過去，滿心急切。

那是一棟很舊的居民樓，樓梯被踩出坑，從樓梯扶手到鐵的防盜門，處處都透著時代感，有種倒回到一二十年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