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卿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卫辞。
他倒是想趁火打劫,那也得他有机会啊。
卫辞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沈菀身上,寒厉的眉眼渐渐褪去了锋芒。
“小舅舅!”
沈菀雀跃地喊了他一声,正准备朝他跑去,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同宋时卿交代:“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她似乎格外迫不及待,也没等宋时卿的回答,便奔向了卫辞,自然而然地把手塞在他伸过来的手掌中。
宽厚的大掌将她紧紧包裹住,细腻的温柔如丝线般缠在她身上,可抬眼看向宋时卿时,敌视和寒意化作了绵密的细针,恨不得刺得宋时卿千疮百孔。
沈菀撞入他怀里,不知说了句什么,笑得眉眼弯起。
而卫辞也在低眸之时弯起了唇,揉了揉她的脑袋,任由她晃着手臂,牵着她离开。
宋时卿见过她很多样子,天真的,温柔的,自信的,愤怒的,冷漠的……可唯独未曾见过这般的她。
那应该是春天里漫山遍野开放的花,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颜色和芬芳奉上。
可那是独属于卫辞的景色。
在这个热烈的夏季,宋时卿却被留在了寒冬里。
他忽然捂着胸口,一股窒息般的痛感袭来,令他险些难以自持。
“皇上!”
阿眠急急跑来,看见宋时卿扶着柱子捂着心口时,顿时变了脸色。
“您怎么样了?蛊虫不是解了吗?”
宋时卿垂眸看向心口,喃喃道:“是啊,情蛊不是解了吗?为何……为何我还是放不下她?”
阿眠蓦然已经,看着宋时卿湿红的眼眶,瞬间失语。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时卿很快收拾好情绪,声音沉冷。
“说吧,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阿眠却踟蹰不语。
宋时卿蹙眉,抬眼看去,无形之中带着一丝压迫。
阿眠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皇上,郡主她……可能并未失忆。”
宋时卿一怔。
“你说什么?”
阿眠颤着声,“她把蛟纱还给芸豆了,还说,还说让芸豆要好好活着,逢年过节,替她给虞美人烧纸……”
宋时卿薄唇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