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自然记得前几日跟凤眠苒说过的话,他故作大度地祝阿眠幸福,是感觉到阿眠为他的纠缠烦心。
但就这样让他放手,他做不到。
不到凤眠苒跟苏卿池成婚的那一刻,他不会轻易放弃。
他低头目光灼灼地与凤眠苒对视,眼中的情意毫不隐藏。
“阿眠,我爱你,我无法心甘情愿地祝福你和苏卿池永结同心。”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吗?”
凤眠苒只与他对视了几息时间,兀自将目光错开,不敢直视他眼中的情意。
如果他们大婚之前容靖这样问她,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伸手抚上左边脸颊,能清晰地摸到疤痕的纹路,再一想到这样的疤痕全身都是,眼神不由得一黯。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潇洒肆意的人儿了,如今的她只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忽地,她心口处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咬,疼得她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口中一阵腥甜。
她强自忍着身体的不适,没有回答容靖的问题,伸手把他推开,快步往房门外走。
容靖察觉到她的异常,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在烛火的照耀下,清楚地瞧见她额前浸出的细密汗珠。
他的语气中难掩惊慌:“阿眠,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想跑出房门让人去传府医,被凤眠苒出声制止:“我没事,我很快就好。”
话音一落,她伸手一挥将容靖打开,以最快的度飞离了王府。
王府外,她靠在院墙边,口中的血水无法抑制地自唇边溢出,源源不断地滴在银白色的雪地上,像极了那盛开的红梅朵朵。
她早该想到的,世上从来没有一本万利的事,她在百毒窟中被上百种毒虫咬过,身体迟早会出问题。
待心口处的疼痛缓和一些,她才施展着轻功往住的客栈飞去。
容靖追着她的身影出了王府,四周不见她的身影,视线定格在雪地上的鲜红血迹,不禁瞳孔微缩,急忙召集暗卫去查她的住处。
他隐约感觉凤眠苒受伤了,目前找不到人,让他心急如焚。
凤眠苒回到客栈后,猜想着容靖可能会让人在暗中查找她的下落,连忙往苏卿池的房间去。
本该是休息的时候,房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声响。
确认苏卿池不在屋内,她回到房间随意收拾一番。
想到苏卿池的武功足以自保,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跟客栈退掉房间,重新找了一处隐蔽的院子住下。
而此时的苏卿池正在锦程街与偷溜出宫的白韵菲并肩同游。
他一身月牙白色锦袍,外着那件常穿的雪色狐裘大氅,那双狐狸眼笑得眉眼弯弯。
白韵菲则是一身浅粉色衣衫,外着一件粉色披风,梳着朝云近香髻的上戴着一套粉色头面。
貌美如花的小脸上,因为身旁的苏卿池而变得绯红一片。
两人身后跟着两名粉衣丫鬟,隔开了些许距离。
许是天气严寒,街道上行人稀少。
两人行至白韵菲的马车旁,她依依不舍地跟苏卿池告别。
“今日多谢苏公子为我解围,小女子感激不尽。”
“欠公子的一百两银票,我会想办法还给公子的。”
“时辰已是不早,我得先回家了,不然父母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