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着秋菊那张明明很是年轻的面孔,想要反驳,可是心中忽的动了动。
这,不就是这个时代后宅寻常女子的想法吗?
讨好自家丈夫和主母,一切围着丈夫和主母打转,让他们开心些,然后得到点儿残渣碎屑作为赏赐,能够一辈子平平安安,最好再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得以支撑起自家晚年的光景,便算是最大的心愿了。
这就是她们的生存之道,即便是我,也没法改变的。
或许,我自见到了另一条道路,并且开始了艰难的攀登之旅,所以即便眼下有些憋屈,但终究还是有着希望的;可是,她们呢?在这样的世道中,难道还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吗?
故而一时间,我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好在秋菊也没等着我回答,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从自家的袖子里取出了一只荷包,塞给了我。
“对了,这是给江妹妹你绣的荷包。”
“给我绣的?”
我一愣,下意识地接过,细细地端详了一下,是个湖色缎子的串珠荷包,上面绣了岁寒三友,绣工极为精美,显然是用了心的。
“江妹妹你明明是个怕揽事的,上回香荷那事情还帮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说到这儿,秋菊抿了抿唇,侧头看了眼香莲,“对了,香莲也帮了忙的。”
“我只是帮忙分分线而已,都是秋姨娘绣的,”
香莲连忙摇头,“前天晚上对着灯,一直绣到小半夜的,昨儿起来,眼睛都是红的!”
“哪儿有,尽瞎说!”
秋菊连忙拿眼睛去瞪香莲,香莲却扭过头去,根本不睬她;弄得这个老实人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实在是让秋姐姐费心了。既是如此,那妹妹就不客气了。”
我的目光微微闪动,将那荷包收入了袖中。
“那就好,那就好,”
秋菊有些傻笑着,然后那眼睛不自觉地瞄向手中,“嗯,那个绣样……”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面对着满脸谄媚的秋菊,即便是我,也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好吧好吧,把样子给我看看,该怎么下针。”
女红活这种事情,我自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让我看一看,辨别针路,反推绣法,倒是问题不大。
这其实和揣摩对手招式并没有太大区别,纯粹眼力的活儿,还没有变化,就这么一板一眼展现在面前,甚至还能花费更多时间反复琢磨。
比起猜测对手下一步的招式,简单了不知道多少。
“你看,这一针,该这样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