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愤慨不已:“你没事吧?你没事吧?这皇帝以为自己是谁,刘彻吗?!”
嬴政默然半晌,幽幽道:“这么折腾都没亡国,这大秦……有点东西啊。”
他说的是心里话。
一个力压当世的将星,多难得啊!
他可能是大秦的王翦,可能是大汉的霍去病,可能是盛唐的李靖,可能是大明的常遇春……
这种镇国柱石,当以国士待之,百般加恩,怎么能当成优伶狎玩,如此轻侮?
清泉濯足,焚琴煮鹤,莫过于是!
朱元璋直到现在脑袋都是嗡嗡的:“咋会有皇帝干这事儿啊,被猪撞树上了?”
李元达眉头皱的死紧:“跟正常人沾边的事儿他是一点都不干啊!”
李世民“啧啧”
了两声:“正常皇帝谁搞分桃断袖那一套啊!”
场面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几人意味深长的看向刘彻。
刘彻便涨红了脸,脸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皇帝有几个男宠不算稀奇……男宠的事情,怎么能算是……”
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李世民眉梢微挑,眼带揶揄:“好了彘儿别说了,懂的都懂。”
刘彻:“……”
朱元璋再一转头:“哎,始皇呢?”
……
嬴政刚一睁眼,就觉一阵幽微香风淡淡袭来。
紧接着是女子清脆的问安声:“妾身翠微宫昭仪冯氏,恭请陛下圣安!”
嬴政看了她一眼,便见这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云鬓花颜金步摇,聘聘婷婷,婀娜鲜艳如一枝灼灼绽放的海棠。
他没被这美色所打动,视线收回,脑海中飞速闪现着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名叫慕容璟,原是一名宗室子,因为先帝无子,他被收养宫中,山陵崩之后嗣位新君,登基为帝。
只是嬴政在迅速翻阅完属于慕容璟的记忆之后,不禁暗暗皱眉,原因无他——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被选为先帝养子的?!
读书天赋平平,习武又禁不得苦楚,才干不过中人之姿,心胸却颇狭隘短视,又不慕女色,喜好南风,私底下豢养了几个戏子小倌儿。
——难怪会干出让国之功臣雌伏这种骇人听闻的丑事!
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相貌堂堂,皮囊稍稍出挑些。
可是就当皇帝这件事而言,皮囊是最不要紧的。
短暂的不解之后,嬴政很快察觉到了几分蛛丝马迹。
慕容璟的前十八年堪称顺风顺水。
出身周王府,生母乃是王府正妃,作为嫡出的第二子,他虽说不是世子,无法承袭亲王爵位,但保底也能捞个郡王当当。
慕容璟资质平平,耽于享乐,周王跟周王妃也乐得放纵,慕容璟身在局中不明所以,理所当然的享受父母疼爱,嬴政却从中窥得周王夫妻的真意。
继承王府的世子已经足够出色,便不必再苛求次子也是人中龙凤,左右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如何也少不了他那份富贵,何必叫他掐尖要强,来日嫡亲兄弟俩闹出龃龉来。
这对两个儿子都好。
只是谁都没想到,周王府的次子居然会被选为先帝嗣子。
而嬴政眼中,诡异的地方恰恰在于此。
先帝病重是去年的事,慕容璟是在先帝驾崩前三日被选为先帝养子的,太过匆忙了!
这显然是指人选的确定太过突兀,而不是指为先帝选嗣子这件事太过匆忙。
事实上,自从十几年前先帝唯一的儿子病亡之后,朝臣就开始督促先帝在宗室中过继子嗣了,毕竟那时候先帝也已经年过四旬,又体胖多病,能再诞育子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先帝当然是不情愿的。
谁愿意将万里江山托付给他人?
于是先帝频频临幸后宫,流连于帷幔之中,身体愈发垮得厉害,后宫却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
如此直到去年秋天,十五岁的崇庆公主病逝。
这是先帝儿女中活得最长的孩子,也是他在这世间仅存的一点骨肉,却仍旧白发人送黑发人,先一步离他而去,这对于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而言,其打击不能说不大。
先帝本就疲乏苍老的身体彻底被打垮了,缠绵病榻一年之后,察觉大限将至,终于下旨收养周王第二子慕容璟为嗣子,承继宗庙,以安社稷。
而无论是对于朝臣,还是对于宗室,这个人选都太突然了!
要说人才,慕容璟不过中人之姿,要说血缘,周王府也并非最近的一支,要说天子的宠信,也实在排不上号……
没有人知道先帝为何选这个除了脸之外各处都平平无奇的宗室子为嗣子,尚书左仆射董昌时在侧听闻,眉头便是一皱——宗室并非没有贤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