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捉到手的就被他惊飞了,银信气急败坏狠命将火把摔在他脚下,“滚蛋!”
那晏缈似是被震撼,呆若木鸡杵着。银信越走越远,直到在竹筒里灌上了七八只才心满意足的抬头,恍然才想起还有个碍手脚的。
“想起我了?”
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哎,这个有什么用。”
“你怎么还没回去?”
银信蹙眉小心捧着竹筒朝回走,见着他执著又好奇,便露出阴森得意比划着“抓一只活的,让它咬住伤口,然后咔的一下!把它身子拧掉!止血奇快!”
晏缈余悸抚着自己肩头几处刀伤,再不敢多话。
清晨的迷雾还没完全散去,烟气朦胧的笼着整片的驻地,朔宁王着一身便装和晏将军在驻地后面的溪流旁巡视着。
“前几日你不是也乏的厉害,可好些了?”
“好多了。你来了我便安心,你找来的大夫也顶,一碗汤我气力都回来了!好些将士们都止了腹泻,精神也足了。”
晏将军的燃眉之急有了转机,神色也舒缓了许多。“这是……”
朔宁王随着晏将军眼神的方向望去,竟看见木心,身着一件短领窄袖衫,水蓝色的衣摆被高高系在腰上,赤着双脚站在冰冷溪水里,两手紧紧捏着一直疯狂摆尾的鱼,她侧头躲着鱼儿溅起的水珠,一边慢慢的朝岸边靠去。
“你在干什么?”
朔宁王厉声惊动了抓鱼的木心。
木心半身的水渍,看着岸边的晏将军和朔宁王。愣了愣,捧着那只活鱼作了个揖。引的晏将军哈哈大笑起来。
“大夫是我军中贵客,自在便好。”
晏将军笑哈哈的看着木心。
木心一步一滑的走上岸,把鱼丢进岸边的鱼篓里,浅浅笑着在裙摆上擦擦手“晏将军见谅,将士们整日吃清粥小菜的怕也是不惯,我看溪塘里有鱼,中午给大家炖鱼汤。”
“大夫今年有?”
木心一愣,“二十了。”
“师从何处啊?”
晏将军笑道“年纪轻轻这身医术,真真难得。”
“晏将军取笑了”
木心红着脸“先师在南地不过寻常医户,奴婢先去做汤。”
说罢提着鱼篓飞快离去。
“你从哪里请来的高人?”
晏将军侧目,带出几分诚恳“留在咱们赤焰?”
眼见殿下神色复杂快步走远,气急追上“你越大越是小家子气了,你……”
朔宁王和晏将军正在帐中商议拔营事宜,木心求见,二人抬眼,一盅奶白的鱼汤裹着香气团团氤氲。
木心行了礼,端着鱼汤走向晏将军的案几“鱼汤份数不多,只有病患才有,这碗是将军的。”
说完木心便俯身告退了。临走回眸,将眼色递到朔宁王身后的顾北。
晏将军有些尴尬的看着三皇子,端着鱼汤在半空中踟蹰着。
“将军赶紧喝了吧。”
三皇子垂目收拢着案上的地图开释道。
顾北从帐里出来果真看见候在外面的木心:“青月大夫有何事?”
“嗯。”
木心沉吟半晌“南弦一直在跟银信照看病号。”
她望着远处的白色顶帐“我听说要准备拔营了。可是,大家还需要时间恢复啊。”
“苏姑娘有所不知,这处地势气候都不乐观。后面有乌恒的骑兵一直咬着不放,拔营也是迫不得已。若非这病症,亦是不会滞留这么久的。”
顾北看着被狂风吹乱的旗帜“再不走,暴雨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