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对这个感兴吗?”林方歧主动问。
宋文彦笑了一声,&1dquo;谁不想攀上顺风的渡轮。”
林方歧表情凝了一瞬,没说什么,只是答:&1dquo;好。”
闲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宋文彦不是夜猫子,终于挺不住,两人
挂断了电话,林方歧在洗手台上久久没动,半晌后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他慢慢吸着,倏尔后仰着脖颈,从喉口呼出飘扬向上的白烟。
他很少向林文博请求什么,在他们父子之间的这场战役里,请求就等于服软示弱,林方歧不想当一个弱势方。
暑热慢慢来临,长假即将开始,林文博也在做出国前的手续,期间林方歧回了一趟家,他和林文博一同出行去了墓园。
杨曼去世得早,林方歧心中对母亲的印象都变得模糊了,但进入墓地看见墓碑上许多年没有变化的相片时,母亲的形象又突然变得立体起来。
林文博难得没有西装领带,他穿了一身休闲装,打理了头和胡子,他早年当过兵,身形挺拔,又精心拾掇,看上去利落又精神。
他拿手帕慢慢擦拭墓碑,林方歧则捧着花久久没动,他们鲜少有如此平和的见面时刻,在杨曼面前,父子俩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统一。
在忌日看望后,林文博和林方歧一起吃了个饭,林文博找了个农家院做中药鸡,年纪一上去好像就热爱上了养生,林方歧吃不惯,夹了两下就放下了筷子。
林文博嘀咕一句&1dquo;不识货”,将服务员又叫进包间,喊林方歧再单点一份喜欢的。
林方歧吃什么都行,但不能接受这种稀奇古怪的味道,他随便选了个招牌菜,等菜的途中,林方歧道:&1dquo;你的公司在搞芯片研吗?”
&1dquo;称呼都不叫?”
林方歧木然喊:&1dquo;爸。”
林文博这下满意了,表情略微舒展,道:&1dquo;是在搞,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吗?”
&1dquo;我有一个朋友——”
&1dquo;宋文彦?”林文博立刻猜到了林方歧所说的人。
林方歧和宋文彦走得近,宋文彦又是他交友圈子里难得的&1dquo;清流”,林文博对宋文彦自然就多关注了些。
&1dquo;他现在大四了是吧?好像在创业,也是搞芯片开?”
&1dquo;嗯。”林方歧点头。
&1dquo;他让你来找我?”
林方歧没应声。
&1dquo;行,我知道了,他那边我会看看,不过你也得考虑考虑。”
&1dquo;考虑什么?”
林文博今日简直是睡觉有人递枕头,他像是拿捏住了林方歧,道:&1dquo;我下周飞美国,要待两个月,这期间你不能乱跑。”
&1dquo;什么意思?”林方歧拧眉。
&1dquo;我给你找了个室友。”
第7章帮忙带个孩子
说是室友,那是往好听了说,不好听就是个搞监视的,林文博指定线人,林方歧面上挂不住,表情极冷淡。
林文博的掌控欲强大到令林方歧窒息。
除了林文博外,林家其他人,包括杨家长辈对待林方歧都是当眼珠子养,林方歧年纪还小时正是林文博拼搏忙碌的时候,他把孩子丢给母亲照拂,谁料将他的性格惯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从此以后林文博再也不敢让长辈代领自己的职责。
从溺爱的环境中脱离,林文博又是个固执的,他的教育方式不但没有拉近父子距离,反倒让林方歧距离他越来越远,但他从不会反省自己的过错,这么些年林文博一直埋怨父母长辈对林方歧过度的溺爱,所以他没有指望过家里其他人能管教好林方歧,也并没有让林方歧回老宅的打算。
&1dquo;我不同意。”林方歧说。
他靠着椅背,神情恹恹。
林文博也不恼,只是说:&1dquo;那就一切免谈。”
这话太有指代性,林方歧几乎是立刻就听明白了林文博的潜台词,他的意思就是之前所说的关于宋文彦的事黄了,林文博不再考虑。
林方歧攥紧拳头,看林文博悠闲吃饭的样子,气得一口也咽不下去。
菜端上桌林方歧也没有动,林文博不管他,自己吃自己的。
一直到尾声,林文博吃掉最后一块鸡腿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1dquo;考虑好了吗?”他问。
林文博清楚林方歧一直在权衡,说不了解,但其实他也很了解林方歧。
如果林文博没有拿捏住,林方歧根本不会听他多说一句话,在听见找室友的当时就得掀桌子走人了,但林方歧没走,就说明他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果然,片刻后林方歧问:&1dquo;室友是谁?”
&1dquo;啊?什么意思?”周俊茂诧异地睁大眼睛。
&1dquo;字面意思,”路越凛在手机上挑了点儿生活用品下单,&1dquo;得帮忙带个孩子。”
&1dquo;孩子?多小啊?幼儿园?”周俊茂追问道。
&1dquo;应该&he11ip;&he11ip;没那么小吧。”
路越凛没有多问,但林文博只有一个独子,也不是老年得子,按理来说,岁数应该不小了。
路志昉当年牺牲后,路家处境很艰难,王秀雅一个女人既要拉扯孩子,又要赡养四个老人,压力非常大,一度要过不下去,直到路志昉的老班长林文博伸出援手,对路家多有照拂,才让路家挺过难关,王秀雅一直念着这份恩情,逢年过节都会让路越凛多多问候,但相比林文博的帮扶之恩,路家做的还是太少,现在对方有事相求,路越凛当然不会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