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梳得精致的髻瞬间散塌下来,水珠顺着丝往下落,紧贴在脸上。滑润的衣料沾了水,颜色变深,将她的脸衬得有几分老气。
她稍微愣了两秒,周围的宫女婆子也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拥上去。
“娘娘,您没事吧?”
“您衣裳都湿了,得赶紧回宫换掉。”
一群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贤妃脸色铁青,推开身边拿着手帕上来给她擦拭的人,厉声道,“回什么回,淋了点水又死不了,给我把丽嫔找出来!”
这分明就是知道她会来,早有准备,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她要现在掉头就走,以后在宫里还怎么立足?
两个婆子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心思通透,知道贤妃在想什么,于是当即扯着嗓子喊,“丽嫔,贤妃娘娘都亲自到冷宫来了,你还不出来,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空旷的庭院,没激出一点人声,反倒惊了树枝上的乌鸦。
叫了两声后飞走了。
婆子们觉得有些尴尬,对视一眼后,气冲冲地往里进,满脸横肉,目露凶光。
“娘娘,她一定是害怕躲起来了,我们……”
话音未落,推开面前满是灰尘的木门,就见一白衣女子躺在摇椅上,手边放着一盏茶,茶上寥寥虚烟。
来人不自觉收声。
这般清闲的模样,不像是被打入冷宫,反倒像专门来享受的。
贤妃蹙了眉,止住往前迈的步子,双目盯住面前的人,上上下下扫视一番,总觉得心中怪异,似乎与平日不同。
但这张脸,看着还是那么生厌。
她扭头看了银夏一眼,对方立马会意,言语还算客气,对南蓁道,“丽嫔娘娘,我家娘娘来看你了。”
南蓁这才看过来,眼神微微流转,最后落在贤妃身上,笑了笑,“冷宫没什么可招待的,只能劳烦各位站着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娘娘怎么了,怎会这般狼狈?”
毫不避讳地提及让贤妃紧了拳头,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让她恼火。
明明自己位份压她一头,此刻却总觉得南蓁才是俯视她的那个人。
贤妃开口,声音有些沉,“本宫知道你性子烈,本以为进了这儿,你多少会收敛些,没想到愈乖张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南蓁笑了笑,“娘娘多少是有点为难人了。”
贤妃冷笑一声,“你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南蓁并不应她的话,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小口,动作中无端透着肆意优雅,“所以娘娘今日是来教我‘荣耻’之分的吗?”
“本宫觉得你应该要先知道尊卑。”
从她进来开始,南蓁就没站起来过,甚至给她正眼的时间都很少。
贤妃今日来,一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二是知道她一点就炸的性子,随便说两句就忍不住吵闹动手,到时候自己顺势而为,将她摁死在冷宫里,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不过一番交谈下来,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原本梳得精致的髻瞬间散塌下来,水珠顺着丝往下落,紧贴在脸上。滑润的衣料沾了水,颜色变深,将她的脸衬得有几分老气。
她稍微愣了两秒,周围的宫女婆子也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拥上去。
“娘娘,您没事吧?”
“您衣裳都湿了,得赶紧回宫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