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功夫,富贵的手轻轻一挥,带走好几套成衣的贵妇人,喜笑颜开地上了轿。
言府,万蔷侧夫独立的府邸。
言清臣,万蔷的表哥,自小与万蔷感情甚笃。
年少时的情谊为盾牌,言清臣始终坚定的认为,哪怕柳怀民凭着位高权重,得到了表妹正夫的位置。
那又如何呢?
他凭着和表妹年少情深的情谊,牢牢把持着她的心。
他柳怀民正夫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又如何,还不是独守空房一人寂寞吗。
寝室又一次扑空的言清臣,面对一室空寂,冷冷的风打在他的脸上。
本就面色煞白的脸,刹时血色全无。
商家出身,练就一双利眼的他不是没有现自己妻主这些时日的异常。
不愿相信心中所想的言清臣,这些日子试图不断用谎言来蒙蔽自己愈低迷的内心。
他与妻主,十多年的表兄妹之情,那是亲情。
此后2o多年的夫妻之情,那是爱情相伴之情。
如此深情厚谊,言清臣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主会在2o多年的今天,爱上2o多年前因为利益而成就的因缘。
可眼前的现实却明晃晃地抽打着他,他的妻主遗忘了他们的小家,成日成日往柳府去。
去找她的正夫,去找他的情敌。
内心嫉妒的火焰翻滚,心架在火上烤,抽疼的厉害。
他痛痛苦笑。
表妹去找自己的正夫不是天经地义吗。
言清臣咬牙恨恨。
苍白的脸,脸上暗沉的眼,左右回转的看。
置身陌生又熟悉的屋子里,望着屋里的一盆一景,一桌一椅。
两人甜蜜的往昔一一闪现。
慢慢踱步桌边。
手放在平滑的梨花桌面上,掌心指腹细细摩挲。
垂下眼帘的眼里,望着跟前的桌子,眼里闪过刻骨的依恋。
他曾立在桌边挥毫泼墨,以笔墨描摹出心爱之人令他眷恋的容颜。
缓缓向前,搭在桌子上的手随着脚步的前进缓缓移落身侧,浑身带着无力感的他凑近椅子。
熟悉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曾端坐在四方椅,手臂拥着表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她坐在他的腿上,夫妻两人耳鬓厮磨,缱绻旖旎。
窗边盛放的一尊兰花,乃是他与她上山祈福,下山的路途中偶然现,吩咐下人移栽家中。
如今花依旧盛开,熟悉的人却不在。
不想再骗自己的言清臣,眼下一黑,脚下踉跄,一个失力,蒙头向前栽倒。
身后半步距离,紧紧跟随的贴身小厮。
垂下眼的余光,察觉主子不稳的身形,抬眼间,撞见言清臣朝前倒的他。
来不及愣神。
大步跨上前,手臂使力,拽住言清臣向前卸力的手。
自下而上撑住力道的小厮,瞪大了眼睛看向主子白的脸,瞬间慌的朝门外喊。
“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闭上眼,被人半撑半揽的言清臣,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秒,耳边随之而来的是推门而入的嘈杂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