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手血腥,罪孽滔天,封印天心宗主,刺杀九仪宗主。
——离经叛道,阴险狡诈,谋夺各宗宗主信物,意图颠覆道门正宗。
——恩将仇报,欺师灭祖,屠戮满门,其心可诛。
……
“我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可疑了。”
听他开口,几步外的应惜时停住了。
李无疏本可以太微宗的阳性心法自行蒸干身上的雨水,可他却任由全身湿着。应惜时便向店家借了手巾,打算来宽慰几句。
“我确实很可疑,还穿着这身衣服大摇大摆上街。”
相比于交谈,李无疏更像在自言自语,“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太微宗了。”
而唯一有资格穿太微宗装束的人,昨日还在参与围杀他的行动。
欺师灭祖,屠戮满门。三十六道……七十二道追杀令都不够弥平他的过错。
如果不是绥道六十四年的李无疏已经灰飞烟灭,他真的想把那个自己从坟里掘出来,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所有人,为什么把一切都搞砸了。
昨日种种像一块再嚼不出甜味的甘蔗,在他脑海里反复重现。李期声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说你将来必能接掌宗主之位;七岁的李刻霜揪着他的剑穗满是不舍;送行的同门却无离别伤感,因为大家都觉得很快还会相见。
“不知道李刻霜的入门剑法,学会了没有……”
应惜时听见他如此说道。
次日,药宗弟子在洛水城外的葫芦村展开义诊。此地村民无端身起燎泡,轻者浑身多处烧伤,重者出现脱水昏迷,无论男女老少皆有此症。
白术等人探明了情况,跑来跟应惜时汇报:“是火毒。”
“火毒?此行可有带对症药丹。”
“有带三黄解毒丹,但是……”
“但是什么?”
白术脸色古怪道:“昨天有一名游医经过此地,给村民开了药,一副一两银子。村民说特别管用,现在不肯用我们的药。”
“是何种药?”
白术递过来一包牛皮纸,里面乃是少许残余白色粉末,还是高价从村民手里收的。
应惜时拿在手里捻了捻:“炉甘石,冰片。这一副药至多值一钱,而且治标不治本。”
李无疏一直抱着剑站在旁边,听闻此言便说:“你们那个什么解毒丸卖二两,村民必将它奉为神药。”
白术皱眉道:“我药宗行医向来不收银钱,怎可如此行事,与那行骗的游医有什么区别?”
李无疏耸耸肩膀:“不收钱,他们更不会用你们的药了。哪怕用了之后药到病除,他们也以为是那游医的药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