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卧房门口,临分别时,阮柒才开口道:“6辞此人,来历蹊跷,不可亲近。”
李无疏点头道:“我记得了。”
阮柒又道:“早些休息,别太劳神。”
李无疏淡淡笑了一下:“你也会说体己话么?”
“李刻霜说,同行即是同伴,同伴之间,理应相互照应。”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在天心湖还给我披衣,我吓了一跳。方才你给我橘子,是在安慰我罢?”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做得不好,抱歉。”
李无疏扶着门框,连连摇头:“不好。不好。”
阮柒没想到他有此反应,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李无疏接着道:“天道代行者,奉天道法则,断世间因果,天道视众生平等,岂能对个别人有所偏袒?”
“确实如此。”
阮柒垂目,淡淡道。
“那如果,”
李无疏转而又道,“天道对我有所偏袒,我是不是在那个誓约上赢面更大一点,生机更多一分呢?”
“正是。”
李无疏笑:“那我希望天道向我倾斜,对我多多偏袒。”
他本以为阮柒要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天道制衡有度,今施一惠,来日当还。谁知阮柒竟然点了点头,爽快道:“好。”
李无疏笑意更甚,还想着追问他做不做得了天道的主。他这一笑,凝固半夜的寒霜都化了开去,俊秀眉眼显出别样风采,令人移不开眼。这样一幅好相貌阮柒看了很多年,却直到今夜他才尝到,那笑容为自己而展的滋味。
“我不惯做这样的事。”
阮柒好像突然放下了代行者的身段,低声剖白道,“人潮人海,不违天道,便与我无缘。而遁破因果者,与天道无缘,是我斩除对象。非我天性凉薄,而是,我与众生皆薄缘。”
李无疏听他此言,心里一阵酸涩,好像看到他于人潮人海中冷眼旁观,也从不被什么人牵挂的落寞孤寂。
“李无疏生前……我是说,我以前,与你是朋友吧?”
阮柒不确信道:“也许罢。”
“众生与你皆缘浅,盖因你我缘深。”
听他此言,阮柒目视着他,半晌不曾言语。
阮柒回房后。李无疏回想方才话语,颇觉孟浪,不禁老脸一红。
他掌灯坐在窗前,抽出断剑,参阳黯淡无光,时有寒气侵袭,灵力受斥难以灌入。他摇了摇头,取出自黑市得到的“无色冰魄”
和“精卫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