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左监怒斥道,“安敢如此诋毁朝廷命官?来人,拿下!”
差役们正要领命而上,那仆役身后的一众家丁却按刀上前,喝道:“太傅府前,谁敢放肆!”
“我家大人乃是三朝元老,担任过丞相之职,教导过当今天子,就算是皇亲贵胄们,平日里都对我家大人以礼相待,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廷尉左监,莫非想在我太傅府前撒野不成?”
廷尉左监冷哼一声:“果然是狗仗人势。太傅大人为我大齐殚精竭虑,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等小人借势耀武扬威的?一介家仆罢了,身份何等低微,竟也敢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
“我等知礼,待的是客,却不是官。大人若是懂得登门做客的礼节,我等自然好生招待。可若想要逞官威,那只怕是来错了地方!”
双方已然剑拔弩张,正要一触即之际,却听近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各个披甲执锐,身姿笔挺,看着便十分英武。
为的那个更是别有风姿,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星目灼灼,白袍银甲,身后玄色披风猎猎,好不威风。
一路疾驰到了太傅府门前,还未下马,来人便朗声道:“奉太后懿旨,延请宫中御医前来为太傅诊治,同时监督有司查办太傅中毒一案,任何人不得无故阻拦。违令者,斩。”
廷尉左监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眉开眼笑地对太傅府的家仆斥道:“太后懿旨在此,尔等还敢抗旨不成?”
那些个家仆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
“太尉大人来了,下官这颗心可就放回肚子里了。”
廷尉左监躬身跟在贺兰修身后,语气稍显谄媚,“您不知道,方才那伙粗鲁无礼的家仆何等猖狂,竟——”
贺兰修脚步未停,大步向府中迈去,只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廷尉左监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答道:“下官段珵。”
“姓段?段轶是你什么人?”
段珵脸上笑意更深:“禀大人,下官乃是段轶堂叔。”
“原来是子致的堂叔。”
贺兰修作恍然状,“子致与我自幼相识相交,平日交从甚密,倒是不曾听闻过他有一位任职廷尉左监的堂叔,莫非是不常往来的远亲?”
“不不,我们两家还是经常走动的。只不过下官先前在地方任职,最近才得以调入京中任廷尉左监,太尉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最近才调入京中……最近是多久?”
“回太尉,刚满半月。”
“刚满半月,这大概是你上任以来接手的第一件要案吧?”
贺兰修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不待段珵答话,便转头对祁飞羽道:“派人去传令给廷尉,太傅中毒此等大事,怎么能交由一个刚刚上任,又不熟悉朝中事务的左监来查办?命他带上得力的属官前来,亲自督办,不得贻误。”
祁飞羽领命而去,那刚刚走马上任的廷尉左监段珵却是变了脸色:“太尉大人这是何意?”
他那侄儿不是与太尉关系十分亲近吗?太尉不看在侄儿的面上提携他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搅了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
“下官若有哪里做得不够妥当,还请太尉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