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身形一顿,回头看向楼梯,闻锐鸣不在。
“还没消息,有眉目了会跟家里通气。”
“有需要就跟家里提,别绷着面子一个人死扛,错过机会才叫得不偿失,做人要务实不务虚。”
章平海这是在敲打他。毕竟是亲父子,很多地方一脉相承,比如对情感和机会的权衡。他们可以上一秒还吵得不可开交,下一秒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起分析利弊。
“知道。”
章寻平静地说。
章平海点点头让他们走了。
外面夜色深深,章寻步伐很快,秋末的冷空气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不自觉把外套裹了裹。
上了车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聊什么,气氛莫名的沉默,而且章寻脸色也确实很疲倦。
开到某个街区,闻锐鸣将车暂时停靠到路边推门下车。
“你干什么去?”
闻锐鸣头也不回地走了。
章寻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跟下去,直到看见闻锐鸣进了一家便利店才稍微松口气。
三五分钟后,闻锐鸣风尘仆仆地赶回。章寻若无其事地看向塑料袋:“买什么去了?”
没想到闻锐鸣拿出了一盒创口贴。
他把顶灯打开,在光下仔细检查章寻指尖的伤口,章寻怔忡地盯着他看。
他质坚硬,乌黑的头微微支楞,显出原始野性的男人味。而且他肩膀本来就宽,此时背肌拉开就显得更宽了。
这样弓着背抵在身前,姿势显得有些暧昧,章寻不自在地转开脸。
“多大点事,这么小个伤口。”
“嗯。”
闻锐鸣说,“是不大,今晚洗澡的时候注意别感染。”
“你回你自己那儿?”
“都行。”
“都行什么都行,想去我那儿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怕你太累。”
闻锐鸣直白地说,“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章寻心弦一颤,身体前顷勾住他的脖子,低声:“我不想听这种话,我想听你说你想跟我回家,想睡我,没有我你就睡不着觉。”
其实这根本就是反话,章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他不知道闻锐鸣是不是也这么想。
他都难以想象如果哪天闻锐鸣不在自己身边了,这种难受的时候他该找谁去。随便在酒吧捡个人?如果那人不是闻锐鸣,恐怕起不到多少安慰效果。
但闻锐鸣离开或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不留在国内,主动提出要和他分开,到那时他估计恨死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