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花和卓玉几乎同时说道:“没钱!”
卓玲笑了,“我跟你们一样,就是缺钱!这回是带儿子去澳洲,吃住都不能太将就,现挣现花,维持最基本生活都得连滚带爬,哪有余富钱?”
卓玉冲着父母笑了,“怎么样,我说指望不上吧!”
“我自己一大摊子事还忙不过来呢,不掺和你家的事!”
卓玲坚决地回道。只有叭叭嗑瓜子儿的声音。卓玉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见卓玲不理那个茬儿,有点急,脸马上沉了下来,动作幅度也大了。她将手中没嗑的瓜子掷到盘子里,有几粒掉在炕上。她拍打下身上的碎屑,滑到炕沿,穿上鞋,披上大衣,出去了。柱子看不对劲,嘴说着出去买姜,也披上大衣跟了出去。
卓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问:“她咋的了?”
泉子接道:“那还咋的了?生气了呗!”
卓母冲着卓玲说,“她酸性,爱吊小脸子!”
卓玲问:“平时也这样?”
卓德广慢吞吞地说:“平时也爱急,一有事更急。”
“现在老头老太太都得看她脸色,一句话不对就开呲儿!”
卓珊补刀。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觉得自己养老人有功呗!”
卓玲说,“现在是老人在养他们全家啊!”
“可不咋的,不靠我们他俩得喝西北风去!”
母亲接茬儿道。她就是随风倒,大家议论谁她就议论谁。接着她算了笔账:柱子的小饭店黄了以后,再没做啥生意,两口子都没稳定工作,全靠一个大市场的摊位出租和自家房子出租,一年能收入三万块钱,偶尔柱子和卓玉会打点短工,这些收入交完社保医保所剩不多,若不是跟着父母一起过,白吃白喝,任他们自己的收入维持基本生活很艰难。卓家老两口的收入至少一大半都贴补给了卓玉。
“要是我跟你爸俩过,一年六、七千块钱打住了。他们三口人在这生活,一分钱不掏,还不能亏嘴,柱子每天得喝一瓶啤酒,他喝,你爸就得喝!她家那三口人顿顿得吃肉!”
显然,父母对卓玉一家也是一肚子意见。卓玲无法想像,以母亲对钱的看管力度,怎么肯搭在卓玉身上那么多钱?答案可能只有一个:对老年的惧怕。
“妈,爸,她买大房子,你们附和什么?你们能掏出几米的房钱?买那么大个房子,装修钱谁出?取暖费一年得多少?至少五千块钱吧,谁来交?物业费谁来交?”
卓德广讪笑道:“所以,不能买太大了,养都养不起。”
“我可告诉你们,不管他俩怎么忽悠,房本千万不能改他们的名,这是你们未来的一个保障。”
这时,卓珊偷偷地给姐姐使眼色,嘴巴动着,看唇形,分明是在说“改了”
。卓玲目光转向父母,一看这二位表情相当不自然。“是你们的名吧?”
她追问道。
卓德广底气不足地说了声“是”
。
杨双花则强硬地回答:“是,咋不是呢,是我们的!写你爸的名!”
她爱撒谎,但技巧太差,每次都因此地无银三百两而被人识破。
“房本呢?放哪儿了?我看看!”